周遥依照指路索引,穿越了桃子林和樱桃林看树上果实形状好像是桃子和樱桃吧?脑仁儿已经在燃烧,眼前一片绯红色。

山坡上面的人也开始往下跑。两人一个背对光线,形成一个逆光的黑色剪影;另一个正对普照的夕阳,仿佛从金色的太阳里走了出来。他们向着对方的方向奔跑,越跑越快,喘得快要窒息了。

山上的那位先就没站稳,下坡时候脚底一滑,一下子出溜下来七八米,直接摔下来了!

周遥喊了一声,瞿嘉也是从来没这么狼狈,没这么急迫,干脆就往下滚了,裹着一身土遛下山坡,撞进周遥怀里……

他们紧紧抱着,那一瞬间就特想抱住对方,把泥土和着口水都吞下去。

“怎么过来的啊,你?”周遥立刻就问。

“从城里叫了一辆面的,就来了么。”瞿嘉说得相当轻松,“我早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看你们训练还没散,又不能乱喊你,就等着,等你吃完饭。”

“我后天就回去了么,你还大老远跑来?”周遥皱眉,“打个车也一百多里地呢。”

“就想今天见你。”瞿嘉说。

嘉爷偶尔给他对象儿浪漫一下,就是这么个浪漫方式。

后来也时不时这样抽一回。老子想要今天见你,就必须今天见。

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其实从来就没拥有过。他想要拼命抓住手心里拥有的这个人,他最珍贵的。

俩人看着对方轻声地傻笑,笑了好久,帮眼前人擦掉腮帮子和脖子上的土。

瞿嘉身上一件白恤衫,整个儿就蒙了一层土色,裤子也全是土,风尘仆仆好像赶了一千多里地似的。周遥“哎”了一声:“看你脏的,土猴儿!赶紧脱了算了,里边干净的吧?”

他就随口一说。

瞿嘉揭起自己t恤,连带里面那层跨栏背心,两层一起一把从头顶扒掉。然后看着周遥,示意。

周遥呆怔,已恍惚到说不出话,俩眼发直……好在还没蠢到直接喷出两股鼻血。

里边干干净净的。

没有让别人碰过一下,没有在第二个人面前这样麻利儿脱过。

周遥也不是没看过,但这次真的不一样。两人眼神都不对了。瞿嘉浑身都是热的,是滚烫的,眼眶是烫的,血液里疯狂涌动着想念和渴望,最后的一处避风港就是周遥的怀抱。

瞿嘉就在他面前,跪坐,伸开手臂捧了他头。

在晚霞之下,瞿嘉肩头披了一层金红色的霞光,让人醉了,要发疯了……

瞿嘉这趟平谷“探亲”,人不知鬼不觉,训练大院这边的领队教练也不知道有外人来过。

大伙儿就是觉着,周遥傍晚回来得比较迟,确实吃多了吧,在果园里施肥施了这么久。

而且,脸上笑容有点儿浪,夜里睡觉呼噜声打得震山响。

当然,第二天训练更累了,腰酸背疼腿也发软,在场上跑都跑不动,周遥几次被他们教练点名骂他出工不出力怪不得人家专业队的赛前要求禁/欲……

开学了,那年就是多事之秋,所有的事情接踵而至。

这才只是个开始。

老陈家这些人,在医院里熬鹰照顾病人的时候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着一个可靠的能顶事儿的,待这人没了,纷纷地冒了出来。

怎么的呢?陈明剑上面爹妈早没了,但兄弟姐妹还有,还有一兄一姐一弟,在京郊的祖产老房子还有,值钱与不值钱的,总之都是待分配分割的一堆破烂儿。

此外就是陈明剑自己工作挣钱留下的存折、票证以及后来住的房子,甚至学校发放的抚恤金,这些东西真到继承交接时,原本以为简单清晰的事情,又牵扯一大堆亲属关系的麻烦。说到底,是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