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少年锦衣华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他是大将军洛擎川的“嫡子”,洛府未来的继承人之一,身份尊贵,前途无量。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那块皮肤下,隐藏着什么。
一个与生俱来的、青黑色的狼形胎记。
那是耻辱的烙印,是他身世之谜。
几日前,火场内,那个濒死的北狄俘虏,在血沫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狠狠扎进他的心脏:“…狼主的…弃子…病得快死了…被…被那些贱民捡去…冒充…洛擎川的种…哈哈…你…是个…没人要的…杂种…”
那一刻,洛明瑾的世界崩塌了。
所有的宠爱、期待、光环,瞬间变得虚假而可笑。
他不是高贵的洛家嫡子,他是一个被亲生父亲像垃圾一样丢弃在北境荒原的弃婴。
是那些村民,为了保全谢狰那个真正的血脉,将他这个冒牌货推出来顶替,送进了炼蛊的熔炉!
他活下来,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
他根本不配成为虎符的祭品!
他连被父亲亲手“牺牲”的资格都没有!
他需要证明!
向抛弃他的狼主,向利用他的洛擎川,向所有知道他或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证明……
证明他洛明瑾,不是任人摆布的弃子,而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甚至能掌控他人命运的强者!
他屏退所有下人,关上房门。
点燃烛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和特制的靛青墨汁。
烛光跳跃,在他眼中映出两簇疯狂燃烧的火焰。
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那片皮肤。
胎记在烛光下清晰可见,带着原始的、野性的狰狞。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银针,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呃!”
尖锐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针尖刺破皮肤,带出细小的血珠。
他没有停顿,一针,又一针,沿着狼形胎记的边缘,狠狠地、深深地刺入皮肉。
每一针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无尽的屈辱,仿佛要将“弃子”的烙印彻底覆盖、抹杀。
汗水浸透了他的鬓发,嘴唇被咬得发白。
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但他的手却异常稳定。
靛青的墨汁混合着鲜血,随着针尖的轨迹,在狼印之上,一横,一竖,一点…
渐渐勾勒出沉重的大字:
忠。
这字,像山,狠狠压在那象征着耻辱出身的狼印之上。
最后一针落下,洛明瑾几乎虚脱。
他喘息着,看着镜中自己心口那片血肉模糊的图案。
胎记被“忠义”粗暴地覆盖、禁锢。
剧烈的疼痛持续灼烧,却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
他笑了,笑声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镜中的少年,眼神阴鸷如冰窟深处。
“弃子?”他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嘶哑而冰冷。
“不。从今往后,我是洛明瑾。是洛家未来的主人,更是…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人!”
“忠义?”他抚摸着那渗血的刺青,指尖沾上温热的血与墨,“这天下,何曾有过真正的忠义?不过是强者手中的玩物罢了。洛擎川…你利用我,我便要让你看看,你亲手养大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你…阿狰…”洛明瑾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望向遥远的北境,“你躲起来了?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呵…这位置,我坐得稳得很!别想回来拿!我还要坐得更高!高到足以把所有人,包括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