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父亲油尽灯枯,不想将虎符落入奸人之手,无奈之下,只能采取极端手段,将虎符暴力拆解,欲以熔炉之火,使其化为乌有,此乃万般无奈之下的下策。
而母亲,尽管性情温婉如水,却亦藏着不凡智计。
她洞悉世事,悄然间,将那遗落世间的半枚虎符,巧妙藏匿于看似平凡的盒中。
“我果然没想错,二哥你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自己的血亲啊。”洛云烬在心中自语。
哑婆难听的尖叫引来更多狱卒时,洛云烬已将虎符吞入腹中,无人知晓。
但,等着她的,将是更可怖的酷刑
鞭子抽断她两根肋骨,盐水泼醒又昏死三次,直到老鸨亲自提着灯来验伤。
“真是块硬骨头,只可惜……”
话未听完,洛云烬又晕了过去。
……
寅时的更鼓混着鸮啼传来时,云烬腕间的牛筋绳已勒入血肉。
胭脂狱的地牢建在冰窖之上,寒气顺着铁栅爬进来,却在触及那盏琉璃灯时倏然退散洛明瑾特意命人将残灯悬在刑架上,说是不想让她死得太快,慈悲的给她留个念想。
“何必倔强?”老鸨的金质翡翠甲片刮过她结痂的伤口,语气满是虚假的柔和,“进了这温柔乡,便是公主,也得学会撅着屁股讨赏。”
洛云烬眼色空洞的盯着对方发髻间,沉默不语。
点翠凤钗,那是母亲前些年捐给慈幼局的物件。
看来……腐败的渗透,比她预想的更深……更久……
“你若是不从……咱们有得是法子让你从!”老鸨话锋一转,神色凶狠的看向哑婆,示意她动手。
当烧红的铁箸逼近眼球时,洛云烬忽然想起及笄礼那日,二哥送来的异域金笼的模样,与这刑具倒是有几分相似。
畜生尚且不肯折翼,何况……
二哥倒是连畜生都不如。
想到这,云烬疯了般笑了起来。
似是被眼前女子痴傻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哑婆的手间动作顿了顿。
“且慢!”
伴着响亮的叫喊,漆黑色的大氅挟着雨水卷入刑房,金错刀劈开铁链的声音清脆如碎玉。
洛云烬只觉双腕传来云朵般的轻松感。
“这姑娘,我赎了!”
闯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硕壮的男人,男人青铜面具下的疤痕泛着暗红,他指尖抚过她肩头未愈的箭伤,触感粗糙,又有些棉痒。
“这般好材料,合该死在虿盆里。”
男人将洛云烬比作“材料”。
“谢老板要赎这疯妇?”老鸨的翡翠护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人可是洛府千金,况且还是朝廷送来的,你赎得起?”
话音未落,覆盖了几声急促的脚步。
身后跟进来的黑衣侍从端着箱子,将箱子随意往地上一丢,只见金光闪闪
整整一箱珠宝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砸在地上的脆响,盖过了云烬喉间的血沫声。
“不够?”谢老板回过头。
“够了……嘿嘿,够了,到时候要是问起,我就说这娘们挨不过,死了便是。”
“识趣……”
谢老板说完,转身刹那,洛云烬忽然暴起。
她以头为锤撞向对方后心,却被他反手掐住咽喉按在刑架。
狱灯晃动的光影里,她看见男人锁骨处蔓延的烧伤。
“你是谁?”
“令尊火烧赤水谷时,”他轻轻抚上洛云烬纤瘦的脖颈,“烧死了我九十七个弟兄。”
玄铁锁链缠上她脖颈的瞬间,洛云烬嗅到他袖间苦艾味那是赤水谷焦土中唯一能活的毒草,“现在,该你替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