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挥枪扫落食盒,糕点碎在污水里:“毒药还是蛊虫?”
“礼物可还喜欢?”谢狰踩碎满地残渣,“那日帐前偷听,可没少听到你父亲说你,”他忽然掀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烙印形似朱雀,“他说这桂花糕,是你最爱。”
暴雨声忽然变得很遥远。
洛云烬的枪尖微微发颤,在谢狰咽喉处划出血线:“就凭你也配……”
“就凭我能让你活着恨我。”他转身步入雨幕,玄狐大氅在夜色中绽开,“小朱雀,你的命比恨更珍贵,让我再看看你的本事。”
萧雪臣攀起身,细白的指尖轻轻按下洛云烬饱含愤恨的枪柄。
“云烬……”他垂眸,轻轻将头靠在洛云烬肩头,“半月已过,他是在激你。”
半月已过,明天就是黑斗场重新开盘的日子了。
“昨日……”萧雪臣轻言,抬眸看向女子的眼睛,“狱卒在我身上游离时,提及了明日你要角斗的对象。”
洛云烬强压怒火,垂下眼,刚好对上萧雪臣温柔似水却又略带忧郁的眼神。
“雪臣……”她放下枪,将男子的脸庞轻轻捧起,“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
铜门洞开,雨水混着赌徒唾沫砸在脸上。
又是一次死斗。
洛云烬握枪的指节泛白,枪尖垂地划出蜿蜒血痕这是谢狰特意安排的“红毯”,用昨日败者的残肢铺就。
新对手是个戴鬼面的瘦高男子,双刀缠着浸毒的银链。
他脖颈纹着北狄祭文,每踏出一步,锁子甲便发出毒虫爬行般的窸窣声。
“小娘子这杆枪……”刀锋突然劈向云烬耳际,“不如留着当绣花针!”
云烬旋身避让,枪杆横扫其下盘。
这是洛家枪最基础的“扫叶式”,七岁那年她在父亲杖责下练了整整三月。
鬼面男却如壁虎贴地游走,银链缠住枪杆猛地一拽
“铮!”
枪头擦着观战阁飞过,钉碎谢狰面前的淬火灯。
酣战数十回合,暴雨浇透云烬的囚衣,枪缨吸饱血水重若千钧。
她忽然想起父亲的话:“枪是活物,要顺着它的脾气使。”
虎符金线骤然刺入瞳仁,雨中斗场在她眼中化作沙盘青石缝是赤水谷暗道,血洼是敌军营帐,而鬼面男挥刀的角度,恰似北狄骑兵冲锋的轨迹。
“破军!”
她突然暴喝,枪尖点地借力腾空。
这是洛家枪禁招,十年前大哥凭此式挑落敌将首级,却被父亲罚跪祠堂三日。
枪风撕裂雨幕的刹那,鬼面男的银链绞住枪杆,毒刃直取她咽喉
她失误了,生死就在刹那。
叮
谢狰的金错刀破空而来,斩断银链的同时削落鬼面男半幅面具。
面具下是张布满蛊虫的脸,北狄狼图腾在皮下蠕动。
鬼面男发出非人嘶吼,眼眶里钻出百足蜈蚣:“谢狰!你竟敢坏规矩……”
“规矩?”谢狰的青铜面具溅满毒血,“在虿盆,我就是规矩。”
“上次是蛛蛊,这次又是什么?胆敢在我的眼皮下做如此勾当。”
他反手掷出金错刀,刀身贯穿鬼面男心口时将人钉在铜门之上。
鬼面男瞳孔骤缩,俨然逝去。
暴雨冲刷着尸体,蛊虫受惊般四处逃窜,遇水化作缕缕青烟。
洛云烬拄枪喘息,忽觉腕间灼痛。
朱雀纹竟顺着枪杆蔓延,在暴雨中燃起幽蓝火焰。
谢狰踏过尸骸走近,玄狐大氅扫灭她周身火苗:“这招破军式,谁教你的?”
“我大哥的牌位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