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纷飞中,洛云烬看清他齿间藏着的刀片原来真正的杀器,是赌徒们癫狂时张大的嘴。
“现在,该你了。”谢狰冷言。
只觉后背心传来强有力的撞击,云烬被推进铁笼时,腕间朱雀纹已蔓延至心口。
看台上扔下的铜钱砸在肩头,混着赌徒的咒骂:“这细胳膊细腿的,我看撑不过三回合!”
洛云烬无视台上的粗言秽语,眼神紧紧聚焦在对面铁栅,隐约看到一具高大又健硕的女子身形。
吱呀呀呀呀
对面铁栅升起,走出个缺了右耳的女斗士。
她手握双刃,刀柄缠着褪色的平安符正是洛家军出征前特有的样式。
“小娘子真是细皮嫩肉。”女斗士的调笑在看清云烬面容时戛然而止,“小……小姐?”
云烬胃部猛地绞痛,脑内一片眩晕。
她眯起眼,花了半分才认出女斗士的身份这是父亲麾下斥候营的柳三娘,去年还教过她追踪术。
“柳三……三娘?”
虎符在体内灼烧,金线顺着经络刺入双目,她突然看清柳三娘颈后的奴印与哑婆脸上的北狄纹如出一辙。
“杀了我。”柳三娘突然压低刀刃,“别让我死在那帮畜生手里。”
话音刚落,柳三娘袭来猛烈的攻势。
刀光剑影,汗水混杂着血腥气,夹杂着场下的呼喊,洛云烬只觉得头晕目眩。
肩部传来刺骨的疼痛。
双刃刺入肩胛的瞬间,云烬想起及笄那年春猎。
柳三娘手把手教她布陷阱,说狡兔需留三窟。
狡兔需留三窟……
思索间,柳三娘猛然发力,朝着洛云烬命门偏左砍去。
洛云烬旋身错开致命一击,银铃轻晃
这是谢狰恶意扣在她脚踝的饰物,说是千金需有银铃配。
此时铃轻却与柳三娘刀柄的平安符共振出清鸣。
看台突然爆出怒吼:“作假!这娘们在放水!”
??
???
谢狰的骨笛声破空而至。
柳三娘浑身剧震,眼中清明尽褪,刀刃疯砍向云烬命门。
云烬踉跄闪避间,瞥见谢狰指间翻飞的骨片正是操控斗士神志的机关。
仅有一瞬,柳三娘的动作迟缓了一霎。
“三窟……”她喃喃着撞向铁笼。
绝境之间,将后腰暗藏的银簪弹射而出,精准刺入柳三娘后颈奴印。
鲜血喷涌的刹那,虿盆穹顶的青铜镜突然映出诡异光斑,恍如父亲沙盘上的星斗阵。
几乎是瞬时,柳三娘眼白上翻,应声倒地。
而云烬腕间的朱雀纹已攀上咽喉。
只觉一阵风吹来,谢狰灵巧又扎实的落在洛云烬身后。
他金错刀架在她颈侧:“谁教你破奴印的法子?”
“谢老板的骨笛……”洛云烬咳出血沫,未作答,金丝在月光下流转,“奏的是《破阵乐》变调,可惜第七节漏了半拍。”
谢狰猛然掐住她下巴,青铜面具几乎贴上她鼻尖:“你怎知……”
斗场却突然地动山摇。
台下,那些面目可憎的赌徒们突然间喧嚣四起,乱作一团
“假赛!这绝对是场假赛!”
“谢老板,你竟敢纵容假赛!”
就在这混乱之际,云烬眸光一闪,瞅准时机,以头为锤,狠狠撞向谢狰心口旧疤。
谢狰踉跄后退间,她已扯断银铃掷向看台火盆炸裂的瞬间,斗兽场一瞬陷入漆黑。
而后火势大起,鸡飞狗跳。
“往生河第三块砖!”柳三娘咽气前的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