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瘦了许多，双眸上覆盖的月白色绸带，昭示着他如今已经失明的事实。

江行止凝视着他，想说的话统统化为虚无。

他在心里低低的叫着，同时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燕还。”

第五十七章 回去

萧衡在旁边凉凉道：“他总是睡得不踏实，老是做噩梦，晚上也会被吓醒，睡不好，也就吃不下饭，又不喝药，实在令我为难。”

江行止涩然点头：“都是我的错。”

他看向谢则的目光中充满了愧疚：“是因为我从前给他留下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他才会受这种折磨，都是我的缘故。”

“陛下知道错就好。既然知错了，您打算怎么改正呢？”

江行止一顿：“我会带他回去。从此以后以礼相待……”

萧衡打断他：“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要把他交给陛下。”

“你！”

江行止的脾气一点就着，举起拳头就要往她脸上砸，萧衡轻描淡写道：“他好不容易才睡着，陛下又想吵醒他么？”

江行止忍着煎熬的痛楚，将拳头收了回去。

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衡转身走了出去，江行止只好怒气冲冲地跟着她。

“摄政王对您很重要吧？”

走到院中，萧衡停下脚步，江行止不发一言，萧衡折下花圃里的一朵花苞，递给江行止：“和他很像吧？”

江行止挥开她的手，萧衡不以为意：“他就是那样的人，高傲，倔强，骨头很硬，却让人爱得丢不开手。”

“恕我无礼，当初陛下你是抱着什么心情陷害他的？你应该清楚，他不会为自己辩解，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她的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将人抓进宫里做禁脔，做宠妃，陛下也是胆大包天。”

江行止不想谈论过往：“那些事情，跟你没关系。”

萧衡丢了手里的花枝：“那好罢。”

“我不相信，陛下看不出来我的用心。其实，陛下完全可以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说不定我会放下戒备，给陛下可乘之机。”

江行止扯了下嘴角，笑容有几分苦涩：“你我皆知，那是根本办不到的事。”

“我不会拿燕还的性命开玩笑。”

萧衡盯着地面上那朵未曾绽放就凋零的花朵：“我不想让他碾落成泥，陛下你也不想吧？”

她轻笑，轻松的口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再过些日子，他就要与我成婚了。”

江行止立时瞳孔骤缩。

萧衡满意地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拍拍他的肩膀：“陛下放心，我与他成亲是完全秘密的事，成亲以后，他仍旧得待在那处小院，将来，我也会跟世家公子成亲。”

她的话语宛如恶毒的诅咒：“陛下是怎么对他的，我也怎么做。”

“萧衡！”

萧衡打断他：“陛下，我之所以把摄政王的下落告知您，可不是为了让你和他团圆的。”

“你如果想要救他，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我给陛下半个月的时间考虑。”

江行止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什么诚意？”

“这个嘛，就要陛下好好思索一番了。”

“对了，这些日子你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我不会阻拦你和他相见，别想着带他逃跑，他的身上有我下的毒，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江行止几乎目眦欲裂，萧衡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朝着某个方向点点下巴：“他到该服药的时候了。”

江行止明白她的意思。

萧衡没有欺骗他，他走进谢则居住的院落时，没有任何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