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人阻拦。
谢则心中疑惑,随意拉住一个宫人一问,据宫人所言,陛下突患恶疾,昏迷不醒,此刻太医都在勤政殿外候着,听说臣子们都已做好陛下随时会殡天的打算。
一应丧仪都已备好,只是陛下膝下没有子嗣,对大臣而言这比江行止的死更加棘手。
宫人说得起劲,谢则脸色更加难看。
韩季青在旁轻声宽慰道:“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他死了对你不是更好吗,你想想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谢则一记眼刀飞过来,韩季青连忙噤声。
谢则让宫人给吴林海带个口信,让他照顾好江行止,不要让林清欢有机可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行止身上,他和韩季青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门。
一路上,谢则一直催促韩季青加快脚步,不出两天的功夫,车队便抵达了铜壶山。
铜壶山巅,白雪皑皑。
寻魂草生长在山巅,除非人力,车马无法到达,谢则准备好了登山的东西,韩季青拉住他,眼神担忧:“你当真要去?”
“嗯。”
韩季青语气发急:“你应该清楚你身体的状况,凭你这副身子怎能攀爬到铜壶山顶?万丈深渊不是说着玩玩的,万一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望着你的尸首追悔莫及么?!”
“那你替我去?”
韩季青顿时语塞。
“燕还,你何必执迷不悟。江行止那般对你,你这么做值得吗?”
“我不是为了江行止,我是为了大燕和先帝。”
谢则注视韩季青双眸,表情严肃:“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江行止一死,大燕势必大乱,我无法保证可以凭自己的力量稳定局势,少年身亡,这对江行止来说”
他停顿了几秒,吐出几个字。
“太残忍了些。”
韩季青说不过他,只得道:“好好好,我陪你去总成了吧。”
“多谢你。”
谢则释出一抹柔和的笑意,韩季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越往高处走,山上的气温越低,碎石崎岖不平,结了冰的路面打滑,极难行走,韩季青摔了好几跤,紧抓着谢则的手,在风雪和黑暗中艰难前行。
韩季青朝谢则那边投去一瞥。
他的眼睫眉毛包括墨发上都落满了细雪,鼻头冻得通红,呵出的气息很快凝结成霜,
其实,他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韩季青心里不是滋味,谢则咬咬牙:“要抓紧时间。”
他不顾已有些恍惚的意识,又加快了脚步,韩季青偶尔朝脚底投去一瞥,石子和冻土纷纷扬扬地坠落,看不到尽头,景象令人头皮隐隐发麻。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迈出一小步。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啊”
韩季青突然大叫一声,谢则本能地反握住他的腕子,韩季青脚底打滑,一脚踩空,无法避免地坠落。
谢则眼疾手快,在韩季青完全掉下去前抓住了他,他也被惯性扯落悬崖,一只手臂悬挂在险险峭壁上,承受着他们两人的重量。
石头跌落无底深渊,冰冷的雪气瞬间裹挟了吐息。
“抓紧,别放松。”
谢则面色呈现惨白色,额头青筋暴起,他用尽所有力气,手臂处强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格外清醒。
韩季青下定了决心:“燕还,要不你放手吧。”
“说什么傻话,韩季青,你给我抓好了!”
山崖空气稀薄,谢则呼吸困难,渐渐感到喘不过气,他咬牙坚持着,怒喝道:“韩季青,你拿我当什么人?!”
韩季青极力挤出一丝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