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眼前迷离恍惚时,冷不防被扣住下颌,一个滑腻冰凉的东西直接滑进了他的咽喉,腹部涌起呕吐感。
江行止跪到地上,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运起内力想将那条恶心的玩意逼出来,那东西却像是个活物,自动循着血液顶进血肉。
他甚至能感知到,那东西钻进他扑通跳跃的心脏,尖牙张开,精准无误地咬住淋漓的肉块。
江行止呜咽一声,瞳孔放到最大,坚持不住地慢慢蹲下身。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狱卒听到动静跑过来时,只见江行止半跪在地上,脊梁骨像是被巨石压着,许久都直不起身。
狱卒大惊失色,立即扑上来查看他的状况,顺便将林清欢团团压制住。
“住手。”
狱卒俱是一愣,面面相觑。
江行止抬起头,听上去和往常并无不同:“朕无事,你们……你们都下去。”
狱卒犹豫不决,江行止加重语气:“都想要造反么?”
狱卒只得退下,林清欢托着下巴尖,露出满意的笑容。
“做得不错。”
他摸摸江行止的发顶:“陛下,现在我想活着走出这里,你答不答应?”
江行止像是失了魂般,迟钝地点头:“好……”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把你那只金丝雀暂时送回后宫去,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
林清欢掐着江行止的下颌,语气幽幽:“就这么干干脆脆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
谢则等得焦急,正想着要不要让吴林海去打探一下情况,一名宫女奉命前来回禀,江行止终于出来了。
谢则心中的垒石刚放下,宫女后面的话却让他再度忧心起来:“只不过,陛下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谢则双眉扬起,宫女放轻语速:“陛下和兰舟……林清欢一块儿出了牢门,而且还命人来传旨。”
“他说什么?”
宫女悄悄抬眼瞥着他的脸色:陛下说……让您回瑶华宫,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出宫门一步。”
谢则心头一沉。
他想了想,又问道:“他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宫女摇头:“奴婢哪能直面龙颜,这是陛下身边的小徐公公传的旨意。”
她看了看谢则,焦急催促道:“殿下,您还是快随奴婢回去吧,若是晚了,只怕又要挨陛下责罚了。”
谢则心里清如明镜。
江行止这一去,态度变化如此巨大,其中必有蹊跷,只是不知林清欢是用了何种手段使江行止转圜了心意。
抑或者,林清欢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江行止迫不得已接受他的要求,打的是徐徐图之的意思?
要是如此,也该托人给他带个信啊。
谢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宫女催促得紧,他只得跟宫女回了瑶华宫,刚一进门,大门立马落了锁。
瑶华宫陈设如常,看样子江行止派人日日打扫,才没有让这座宫殿荒废。
看到殿中景象,谢则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种种,江行止的表现他皆看在眼里,说没有触动,他自己也不信。
江行止的残酷冷血是真的,他的诚心悔改也并非全都是假的,谢则的心并非铁石打造,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灭的。
一方面,他希望能维持从前君臣分明,相敬如宾的状态,另一方面,他想逃出江行止打造的藩篱,寻一处广袤安宁的所在。
两种复杂的情感交织,一时难分伯仲。
只不过,江行止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是虚与委蛇最好,倘若,江行止是听信了林清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