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如实回禀:“是。”
江行止摸摸下巴:“这样啊。”
他一拍手,敲定他接下来的命运:
“那你就给朕当贴身内侍好了,朕身边正缺你这样伶俐清秀的小宦官。”
谢则:“!”
他瞳孔骤缩,不由自主挣扎起来:“不行!”
江行止眼神顿时冷却,捏住他的下颌,语调说不出的阴寒:
“你不愿意?”
谢则挤出僵冷的笑:“侍奉皇上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小人胸无大志,只想当个普通百姓,与妻儿过安稳日子,其他的并不敢想。”
“你还想娶妻?”
这话问得奇怪,谢则哑口无言,半晌,吐出几个木然的音节:“饮食男女,小人也不过俗人。”
江行止打量他一番,直接拂袖离去:“回宫。”
士兵犹豫道:“那这些人?”
江行止随意点了几个气质超逸不同于众人的:“带回去,还有这个”
他指着地上的谢则:“带到朕的马车上来。”
江行止上了马车,谢则也被重重推进车厢,不偏不倚扎进江行止的胸膛。
谢则吃力地挤搡着,只听头顶男声揶揄:“这么快就投怀送抱?”
谢则一惊,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小人失礼。”
江行止唇边笑意淡淡漾开:“这普天下敢跑进朕怀里的,你是第一个。”
江行止说完这句便批起手边的奏折,谢则跪在地上,坚硬的地板咯着双膝。没一会儿,膝盖骨酸涩肿痛,酸麻传到双腿。
他紧捏住麻绳,绳子陷入血肉暴起血痕,以手腕的疼痛唤起清醒的神智。
江行止冷不丁出声:“腿麻不麻?”
“还好。”
“手疼吗?朕看刚才那些人力气不轻。”
谢则低着头,从江行止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光洁隐忍的侧颊。
相貌无半点相似,神情倒是十足十的像。
江行止的兴致被挑了起来。
他并不能确定眼前人的身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真是倒霉的异乡人,还是胆大妄为,敢和人私奔的摄政王。
之所以没有和韩季青要化解人皮面具的药水,就是想试试,他能不能凭自己的本事找出谢燕还。
直接揭露他的身份,对谢燕还来说,太便宜他了。
猎人追捕猎物将其逼至悬崖,再予以希望,让他以为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等他彻底放松时,再给予致命一击,看着那张清冷孤傲的脸绽开碎纹,绝望,不甘,指爪跃跃欲试,等待着给他留一道最深,也许能致命的伤痕。
博弈的过程充满危险和刺激。然而对随时都可以把控全局的江行止来说,这危险和刺激不值一提。
谢则咬紧了嘴唇不吭声,江行止用脚尖勾起他的下颌:“长得还挺不错。”
谢则暗道:他用的这张脸平平无奇,和好看绝对扯不上半点关系,江行止这是眼睛瞎了?
“瞪人的模样也挺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谢则还未回答,江行止便自顾自道:“看你粉雕玉琢的,便叫你玉郎好了。”
谢则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狭仄的空间忽然静下来。
江行止忽然叫道:“燕还。”
谢则身形一颤,江行止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下更多了几分肯定。
“这是朕那个宠物的小名,你惊讶什么,难道你也听过?”
谢则抿紧双唇:“不、不曾。”
江行止笑了声:“让你做内侍的事,考虑清楚没有?”
谢则愕然抬首,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