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从前对他做过许多过分的事,却从未当着他的面沾染血痕。

今夜提剑斩杀人头,那手出神入化的剑术,有他当年的风范,远比他当年果决冷狠。

只听一个侍卫问道:“陛下,剩下这些人……”

江行止视线慢悠悠扫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不小心触怒这位冷血帝君。

这些人的面容或丑陋或平庸,个个抖如筛糠,满是对他的畏惧。

他心心念念的金丝雀,就在其中。

江行止轻笑一声,笑声听来极为瘆人:

“朕身边有一爱宠,数日前逃得无影无踪,有人告诉朕,他逃到了这里,就在你们当中。”

“朕不想妄增杀孽,只要你们把他交出来,朕立刻放你们离开,如若不然,朕也只好……”

他眼里精光一闪:“格杀勿论。”

声音一落,人群立时哄乱,喊冤的,求饶的,辩白的,音量一波高过一波。

江行止略一点头,侍卫长剑一挥,又有一人人头落地,鲜血洒了一地。

广场霎时鸦雀无声,偶尔有狼狈的抽泣声响过,很快消弭于空气中。

谢则死死咬着唇瓣,打量四周,却不见韩季青的踪影。

大脑飞速转动,江行止能找到这里,说明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论理来说,他们凡事力求稳妥,韩季青处事又是很细心的,应该不会有纰漏。

江行止能这么快赶到青石关,要么是陆昔朝受不住刑吐露真相,要么,便是有人故意泄露他们的去向。

江行止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仍然无人应答,江行止叹了口气,吩咐属下:“剥了他们的脸皮。”

谢则敛声屏气,慢慢地,将那柄长剑勾到自己脚边,侍卫推搡着一个男人上前,按住他的双肩,刀尖比上他的面容。

银光熠熠,夜色中江行止的脸格外冷静。

谢则心下一狠,抓起长剑跃出人群,怒喝一声:“住手!”

长剑出鞘,带起的锐光比月光更寒。

侍卫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发难,一时怔愣在原地,谢则找准时机冲破侍卫的包围,剑尖携着不可阻挡的去势,瞄准了江行止的咽喉。

江行止不闪不避,唇角甚而噙起志在必得的微笑。

剑尖距他的咽喉只剩余数寸,谢则眸中一紧,指骨攥拢,猛地收力,长剑偏移开,阴戾的剑气仍是令江行止感到一股明显的阻力。

谢则勉力挥剑,将反应过来的士兵统统格开,江行止冷喝:“别让他跑了,朕要活的。”

士兵得令,迅即展开一个包围圈将谢则团团环绕。

谢则武功早已废掉,如今能挥剑仅是靠着曾经的肌肉记忆,和这些高手过招了三四下,便感到力不从心,胸腔隐隐有血气上涌。

他并未想过从江行止手中逃出去,江行止的注意力已完全放到他身上,谢则内心稍定,手上脱力,长剑哐啷坠地。

士兵立即扑上来控制住他的行动,一脚踢中他的膝弯,谢则本能跪地,被牢牢捆缚起来。

江行止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胆大妄为的男子。

漆黑的眼眸非但没有震怒,反而浸润着浓浓的好奇。

谢则喘着粗气,微垂了眼帘,江行止蹙眉:“为何不抬头看朕?”

士兵抓着谢则的长发往后一拗,谢则被迫与江行止对视,士兵下手粗鲁,谢则只觉头皮要与长发分离,咬住牙关,默默咽下呻//吟。

江行止抬腕,二话不说便开始大力揉搓他的脸颊,手指探到耳根,摸索着东西。

谢则:“……”

谢则估计,他是在找人皮面具。

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是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