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咬着齿列:“就为这点屁事?”
陆昔朝感知到上座汹涌翻腾的怒火,硬着头皮说下去:“臣……这是臣的职责。”
江行止冷笑一声:“行,你让朕专注国事是吧,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朕跟前罗里吧嗦,你也不想想。要是朕被你气倒了,国事谁来治理,你安的什么心?”
陆昔朝额头触地:“臣不敢,望陛下明察。”
“够了,朕不想听你喊冤,吴林海,把他关到天牢里去,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臣子的本分。”
陆昔朝明显吃了一惊,没想到江行止居然直接将他下了大狱。
陆昔朝被侍卫生拉硬拽拖出去,江行止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面,脑子里的线索交汇联合,拼凑出一副并不完整的场景。
近日暗卫拦截到许多隐秘的传信,只是那些人行事狡猾,一被发觉立即断了联系,江行止探查下去,只能收获到一具具尸体。
幕后势力必定已渗透大燕。江行止想来想去,有这种本事的,也就谢则一个。
难不成是谢则又在搞鬼?
不可能,他早就砍断了他所有臂膀,谢则要是还有后路,不会等到被他夺了清白才拿出来。
还是说,谢则也不知晓那人的存在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可真是一个恐怖的对手。
江行止如坐针毡,心头始终有个模糊的影,真相似乎就在眼前,然而云遮雾罩,让他看不清楚。
他猛地起身,双眸如电:“去瑶华宫。”
“陛下不用去了。”
暗处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江行止转首望去,那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自角落走出:“奴才张宸,有要事回禀。”
入目的男子粗服布衣,容貌不甚起眼,见江行止目光扫过来,慌忙跪地,声音不稳,十分的畏惧:“陛下。”
“你是跟着陆昔朝的?”
张宸将头低得不能再低:“是,陛下好眼力。”
江行止:“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宸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摄政王已经逃了,陛下这会儿去,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江行止如同挨了一记闷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宸接下来的话语,更是暴风雨般沉重猛烈。
“韩季青没死,摄政王和他勾结,让陆昔朝引开您,他们二人私奔了。”
张宸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事实讲述给他听:“摄政王早就知道韩季青的死与您有关,他隐瞒真相,私下和韩季青早有苟且,韩季青处心积虑,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救他出去。”
江行止头痛欲裂,眼前景象被撕扯得扭曲破碎,血气不住地冲向头顶。
他连脚步都站立不稳,心脏仿佛直直坠进悬崖,内里气息紊乱,甚至无法保持正常的频率。
「私奔」「早有苟且」这些字眼犹如扎入江行止心脏的刀子,一刀又一刀,捅得他身形颤抖,鲜血淋漓。
喉头一甜,他下意识地扶住梁柱,「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映在明晃晃的地砖上,格外刺目。
张宸跪在地上,眼帘低垂。
金针入脑,兼以这么多日的迷香侵扰,这会儿又大悲大恸,怒气就像一阵狂暴的飓风,将他的五脏六腑冲荡得七零八落,也是江行止身体好,否则当场就晕过去了。
江行止竭力平复着胡乱冲撞的气息,抬手拭去唇角血渍:“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张宸低首:“奴才跟随着陆大人,这些事多多少少听过一耳朵。”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张宸摇头:“这个,奴才不知,他们瞒得极好,兴许陆大人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