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两个人齐齐愣住。
江行止反应过来刚才喊了什么,心下懊恼不迭,少不得替自己找补:“那个,你……你好好歇息着,朕今晚再来看你。”
言罢,几乎是一步不停地急速跨了出去。
谢则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里回荡着江行止方才那句本能般的话语。
吃醋?
难不成江行止对那名花魁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就是为了让他吃醋?
这个念头刚浮起来,就被谢则打消了。
江行止不至于幼稚到这个地步,凭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谢则也不认为他在江行止心中会有如此大的分量。
算了,随他去吧,江行止的心思谁也没法看透。
谢则披衣下地,膝盖处火辣辣的灼痛,他咬着牙强撑着走了几步,在门边伫立站定。
冷冽而湛蓝的天,晶莹如宝石,看不见一丝尘埃,前些日子那场秋雨洗涤了世间,看得见的灰尘被洗刷干净,看不见的仍在暗流涌动。
冷风吹过,谢则捂住嘴咳嗽半晌,末了终于停住,唇畔苦涩徐徐漾开。
在江行止看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小小报复,江行止又何尝会知道,他被关押地牢,以残破身躯忍受寒风冷雨侵袭时,有多苦痛,被迫以男子之身承//欢时,又有多屈辱绝望。
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
算算日子,韩季青也差不多到京城了。
这些年他把持朝政,恐怕连江行止也想不到,他的势力早已遍布前朝后宫,明面上他的人已被拔除,暗地里,江行止不知道的棋子们已筹谋了一条救他逃生的路。
当然,这些隐秘的棋子本是为江行止临朝后做的准备。他寿命不长,只想着让江行止的路更好走一些,到了九泉之下,也好跟他父亲交待。
也正因光明坦荡,不屑于做狡兔死,走狗烹的准备,才会被江行止轻而易举夺了权。
江行止喜欢谁都好,走到这种地步,谢则没法违心说些祝他幸福的话,他既然对林清欢念念不忘,有个和林清欢相似的替身做慰藉也好。
而他,或许将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死去,前尘往事皆随着尸骨化为齑粉。
谢则仰头,呼出一口气。
生平第一次感到前路明朗,没有迷雾笼罩,命运脉络分明。
暮色西沉,谢则刚打算回屋,身后蓦地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谢则本能地蹙起眉,江晚朝已大大方方地跨进了院门。
“别来无恙。”
谢则音调微冷:“祁王又来做什么?”
江晚朝扯开嘴角:“你好大的胆子,见着孤也不下跪行礼?”
谢则一哂,本想越过他进屋,江晚朝直接扣住他的手腕,谢则冷斥:“放手。”
“你急什么,孤又不会吃了你。”
他放低音量:“孤此番前来,是想问问你,那事儿你考虑得如何了?”
谢则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能为祁王效忠,我求之不得,只是我的状况您也清楚,一只失去自由的囚鸟,连微末小事也无法办到,”
“谢则,你拿孤当傻子玩?”
江晚朝声音里的温度极速直下,上前大力钳住他的双颊:“你当了十多年的摄政王,竟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谢则被他掐得生疼:“抱歉,我的确没有。要是有,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江晚朝冷哼:“别的就算了,血浮屠的密令还在你手上吧,拿它交换,孤可以考虑相信你所言。”
谢则强按下心头震惊:“你如何知晓?”
“君九翎同孤说的,他是镇国大将军,他的话,孤没理由不信。”
江晚朝手上用力,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