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你非要这么狠毒，看不得我有丁点欢喜，甚至不准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么？”

谢则呼吸一滞，仿佛被狠狠掴了一掌，呼出的气体中也带着刺痛。

江行止大约也觉得自己的话过于伤人，略顿了顿，冷冷拂袖：“总之，风月楼朕去定了！”

谢则面容一派冷肃：“陛下既然执意找死，我也没别的可说的，陛下早些上路，我也好着手替您准备棺材丧葬之事。”

“你！”

江行止勃然大怒：“你出言无状忤逆犯上，到外头跪着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起来！”

他撇下这么一句，便自顾自离开了。

瑶华宫的地面皆用雕花镂纹的地砖铺设，跪的久了，双腿膝盖被一波一波细细密密的疼痛裹挟。久而久之，渐渐没了知觉，从大腿到脚趾酥麻一片。

谢则始终腰板挺直跪在院中。过了几个时辰，他的脸上血色遍失，额头沁满汗珠，双唇皲裂，身形已微微摇晃。

吴林海急得不行，命令是江行止亲口下的。万一江行止今日回不来，难道真得让谢则跪一天一夜？

谢则那模样，吴林海生怕他再跪一会儿就会晕过去。

吴林海都忍不住在心底埋怨江行止的鲁莽。

谢则骤然开口：“他人呢？”

吴林海一惊，被他粗哑的嗓音吓了一跳：“陛下已往风月楼去了，殿下要不用点水，老奴听您嗓子都哑了。”

谢则摇头。

“罢了，他的目的不过是惩罚我，你当好你的差就行了，免得惹火上身。”

他垂眸，内心深处涌上一丝微妙的苦涩感。

这个时候，江行止已经到了吧。

对着当空明月，高照红烛，二人把酒言欢共叙当年。对江行止而言，一定比和他在一起开心得多。

江行止一刻不停地赶到风月楼，不顾鸨母阻拦，径直推开紧闭的二楼门扉。

到了门口，他忽然觉得刚才有些莽撞，立在门口犹豫不决，踟躇了会儿，觉得还是离开好了。

里头却传来一道动听温软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江行止脚步顿在原地，红玉看见他局促的样子，轻笑道：“公子闯入的时候豁出去了，怎地如今又怂了？”

“红玉，休得胡闹。”

帷幕后兰舟轻声呵斥，缓步踏出，对着江行止行了一礼：“公子请坐。”

看清他的容貌，江行止暗自惊叹。

果然很像，简直是林清欢再世。

兰舟见他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咳了声，“公子请坐吧。”

“哦，哦，好。”

江行止甫落座，兰舟噗嗤笑出了声。

第二十三章 吃醋

江行止一愣：“你笑什么？”

他摸摸自己的脸：“朕……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没有。”兰舟笑着摇摇头，“这话应该是我问公子，公子一进来就直勾勾看着我，我还以为公子见过我呢。”

江行止一顿，眸里滑过晦涩难明的情绪。兰舟看清他满脸落寞，笑意僵在唇畔：“公子……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不是你的错。”

江行止屏住呼吸：“你和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原来如此。”兰舟了然地摸上自己的脸：“怪不得公子一直盯着我。”

他柔声问道：“那个人是公子的何人？如今身处何地？”

江行止摇摇头：“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是，很久以前就死了。”

兰舟眉心一道浅浅的懊恼：“是兰舟失言，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无妨，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