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人选，谢则就将人领到了江行止面前。

他预料到江行止会发火，路上便开始后悔。在门口，他立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小宫女跃跃欲试：“摄政王，您怎么不进去啊？”

谢则硬着头皮说明来意，果不其然惹怒了江行止。

看见江行止气得够呛，谢则内心难以自持地涌上一股懊悔。

他果然是昏了头，居然想出这种损招。

就算要报复江行止，也不该牵扯到子嗣和其他人。

他这么做，和从前的江行止又有何区别。

谢则勾了勾唇，苦涩味徐徐蔓延。

他走到江行止面前，江行止气得双唇觳觫，谢则想抚摸他，也被他狠狠推开：“你滚。”

谢则柔声安抚：“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手腕处传来轻柔的力道，是谢则拉起他的手。

“抱歉。”

“我不该拿这种事情伤你的心。”

谢则捧起他的脸庞，指尖划过俊朗的轮廓，用很罕见的声音温和安慰：“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江行止闭了闭眸子，须臾后，那阵难以抵抗的剧痛终于被他压制了下去。

他低着头，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般，谢则听着他断断续续的音节，顿感一阵凄凉。

“燕还，你真的想让我留个后嗣吗？”

谢则认真想了想：“我尊重你的意愿。”

“我知道，我是皇帝，肩上担负着支撑起整个大燕的职责，延续大燕血脉是重中之重，但是我……”

他抿紧双唇，犹豫了半天，谢则拍拍他的手背：“你说吧，我不生你的气。”

“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你之后，我就没想过成亲生子。”

谢则抬起眉眼，江行止见他一脸震惊，扯了下嘴角。

“你不能生，我也没那个本事。”

谢则默然。

江行止说得没错。

江行止扭过头，重重吸了几口气，胸腔中升起的涩意让他喉头堵塞。

“不管你多么恨我，你都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燕还，我曾经做过许多的错事，我毫无怨言，就算你要我死，我也会照做。”

他的眼睛里有泪水，谢则心脏抽搐了一下，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江行止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可怜的境地？

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江行止一直说喜欢他，想要悔改，想要补偿，可谢则始终没当回事。

曾经，他以为良善乖巧是江行止的本性。但江行止打破了他的幻想，现在，他又变成这副模样。

谢则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很小的时候，我就想霸占着你，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的私心不允许我放开你。”

“所以，你筹划谋害韩季青，又污蔑我叛国？”

谢则轻轻一笑，江行止觉得他的笑容像是嘲弄。

在嘲笑自己，也在嘲笑他。

“在天牢的那些日子，我想不明白，我一生都为大燕鞠躬尽瘁。就算你怀疑我功高盖主，大可以暗地里处置我，何必闹到沸沸扬扬的程度？”

“再后来，你把我弄到宫里头，日夜羞辱，我想，你是真的恨极了我。”

谢则手心里满是冷汗，江行止的心口泛起尖锐的疼痛。

他施加给谢则的痛楚，如今终于反噬到他身上。

“我不是恨你，是……太过喜爱你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对你发难吗？”

谢则摇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