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听话,老老实实完成明日的婚仪。”
“!”
谢则被她简短而铿锵有力的通知震得耳边嗡嗡响。
萧衡无意与他多言,像是怕他纠缠,丢下句「有事要忙」便匆匆离开。
然后谢则便看见一直躲在她身后的美貌少年,正一脸气鼓鼓地瞪着他。
“……”
谢则十分无奈。
他再不满也没用,萧衡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江行止自晕厥中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一个苗疆女子正给他喂不知名的药汁,江行止头一歪,躲过了。
“东西呢?”
江行止一把攥住她的手,女子慌张起身,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放手吧,她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苗疆首领坐在室内一角,江行止放松力道,哑声重复:“东西呢?”
“能熬过剧毒,算你有几分本事,檀香引就在山巅上,你若是想要,就自己去拿吧。”
“不过”首领觑着他惨白的脸,哂笑:“陛下如今还有几分力气上山呢?”
“山门只在今夜子时开启,错过了就要等三年,陛下好自为之。”
江行止望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该愤怒这些苗疆人的规矩,还是冲上去把首领暴揍一顿。
大雨瓢泼,此时上山无异于送死。
他苦笑了下,眸光闪动,里头翻涌着连他也不能理解的情绪。
属下扑过来,跪求他放弃,回到大燕继续做高高在上的皇帝。
江行止木然地听着他们的哀求,脑子里回想的却是晕倒时的画面。
听说人死之前,眼前会闪过走马灯,而他的记忆里都是谢则。
他模模糊糊地记起,那个时候,他一直想的是,他不要死,死了就没办法再见到他了。
江行止唇边划开一个极轻的弧度。
毒虫的咬噬他都挺过来了,此时退缩,前功尽弃。
他不能放弃,不能放弃谢则。
婚仪准备得匆忙,靖王府只是随意装饰了一番,萧衡命人赶制了一套婚服,送到他面前。
谢则像木偶一般被侍女装扮起来,摆弄完毕,萧衡抓着他走到镜子前面,让他观赏。
镜子里的人装束十分艳丽,精致的婚服衬托出纤瘦的腰身,白皙的肤色宛如冷玉,站在日头下似乎有光华流转。
谢则瞥了一眼。
妖里妖气。
谢则暗自腹诽这女人的审美,萧衡扳过他的脸来回打量:“不好看吗?”
谢则没理她,叹了口气:“殿下是来真的?您难道不想想,他看见您这样会难过吗?”
萧衡放开他,停顿了须臾。
“酒席都摆上了,自然是真的。”
她没了作弄他的兴致,大步流星走了,谢则独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背影。
这人也着实别扭,嘴硬得厉害。
跟江行止似的。
一想起江行止,谢则的表情立马僵硬。
萧衡一个人枯坐着喝闷酒,门外响起喧闹声,她撩起眼皮,来人伤痕累累,地面上都拖曳出一条血痕。
是江行止。
他抓着门扉,手背包括手指上都是擦伤,热血和冷汗混杂着流淌,让那张原本俊美无俦的面孔多了些扭曲凄厉。
江行止声如裂帛,站都站不稳,看样子虚弱得厉害。
萧衡无声盯着他。
他苦苦坚撑着,把檀香引递给萧衡:“你满意了?”
萧衡接过那株犹自沾着热血的神草,漫不经心地笑:“多谢陛下替我跑这一趟。”
她顿了顿,内心的不快化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