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如雷声的轰鸣,以及异常耀眼的红光或白光。

他想到了湖里的锦锂,躁动不安的黑宝,方才的红光,这些都对上了。

余佑安倏地抬头看向她:“京都要发生地动了?会在何时?”

姜隐摇头,她也不知道地动会发生在何时,不知何地会发生地动,甚至到底会不会发生地动。

只是这种事,不得不防。

“不管怎样,咱们得做些准备。”姜隐放下书册,大声叫来芳云和翠儿,“通知各房各院,夜里不能全睡死,需留一半人醒着,尤其是太夫人和四姑娘那里,要特意提醒。”

芳云和翠儿互视一眼,脸上尽是不解。

余佑安从书房走出来,面色凝重:“也不瞒你们,方才的异象,可能是在提醒我们,京都将有地动,所以夜里不能都睡死,一有动静,需叫醒所有人离开屋子。”

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成片的寒鸦扑翅飞过,一下子惊醒了芳、翠二人,两人急忙出去各处传话。

姜隐又命人熄了各处不必要的火烛油灯,将摆在高处的物什一一收拢,府里的下人也不多问,只一一照办。

“咱们好歹能做些准备,其他人呢?百姓呢?”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红光,一颗心扑嗵扑通剧烈跳动着。

余佑安神情凝重,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再次反身入内。

姜隐紧跟着他进了书房,见他取纸添水,便上前取了墨条替他研墨。

他看了她一眼,提笔道:“我写封信,你找人捎给萧自闲。”笔尖沾了墨,他又道,“我需即刻得进宫一趟。”

第66章 受伤

余佑安的字迹在信笺上蜿蜒舒展,若非窗外天象诡异,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她定要赞叹这手行云流水的草书。

他写完信,塞入封套,又从桌案肚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压在上头,递给了姜隐:“清泰街的木楼地窖里,存着两百担精粮,你让李管家备十辆马车,尽快运回侯府。”

她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取了腰牌,甚至来不及换身官服,就匆匆离开了。

姜隐让李管家派了小厮将信送去萧府,又让准备马车,去将粮食拉回来,只是存于何处,她思了又思,决定就放在侯府地窖之中。

即便楼宇倒塌,地窖最多也就是被埋,只要人还活着,就能将粮食再挖出来。

该做的事都安排妥当,姜隐却还是坐立难安。

虽说她对姜家和姜雪纵然觉得膈应,却还是派人传了消息,让他们加以小心,自然,相熟的几家也都派人捎了消息,信与不信由他们自行选择。

余佑安出门之后,迟迟不见回来,她不晓得陛下会不会信他的话,也无能为力。

“少夫人,东西都拉回来了,已按您的吩咐全入了地窖。”李管家喘着粗气,急匆匆地跑来复命,话说完才得空抬手以袖拭汗。

“李管家,辛苦了,今夜前院值守的人也需安排妥当。”

李管事连连应声,而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少夫人,方才押车回来时,看到不少百姓都聚在一处谈论方才的异象,甚至有茶楼为此请来说书人,正讲什么狐仙报恩的故事。”

姜隐闻言心头一紧,豁然起身,茜色的裙裾扫过桌角,绽出如水波般的涟漪。

她一边沉思,一边在屋内踱步,李管家的目光就随着她的身影飘来荡去。

她看的那本册子,其实是前朝的趣闻异事录,记的是那些不曾被记入史册的真实事件。

书中记载,出现异象后不过两日发生地动,而有些地方甚至在看到异象后,不及半个时辰即发生地动,所以这地动可能发生于今晚,也有可能是明日,后日,甚至隔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