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又何尝不是好手段。”她讥笑地看着他,“这桩婚事,我姜家可没本事求的。倒是侯爷能得陛下赐婚,莫不是……克妻之名传得太广?”
余佑安眸色骤冷,腕间青筋暴起。
突然“咔”的一声,似瓦片碎裂,姜隐忽地笑了:“看来侯爷这府邸篱笆围得不够紧实啊。”
余佑安反手掷出合卺酒杯,撞在窗棂上发出闷响。
姜隐径直走到床榻畔,弯腰捞起榻上的枣子,捏在手中:“侯爷大可放心,我今儿进了这门,往后自当做好这尊泥菩萨,只求您莫嫌佛龛里的香火太冷清。”
余佑安握了握拳,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舌舔舐过一般。
“哼,那便好好待在你的佛龛里。”
他转身,绛红喜服扫翻了另一杯合卺酒,酒液挣扎蔓延着,最终被吸附干净。
第4章 喜当娘
天光破晓,檐角铜铃在晨风中摇晃作响。
姜隐猛然睁眼,正好见到菱花窗外透进来曦光,挂在幔帷下的金色香球仍散着悠悠的沉水香。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杏色比甲的女子,手捧铜盆碎步而来。
她坐起身,看着看着缠枝莲纹拔步床、镂空莲花样的熏笼,还有安相那盏仍未燃尽的龙凤烛,都在提醒她这是在兴宁侯府,她是侯府的新妇。
“少夫人万安。”婢女屈膝行礼,而后过来替她更衣梳发,一边自顾自地说话。
她自称芳云,说侯爷见她只带过来一个丫头和老妈妈,怕她们伺候不过来,特意派她过来一起伺候她。
姜隐心中冷笑,说是伺候,实为监视,好像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样。
不过她又不做亏心事,他爱监视就随他去吧。
原本她只想带翠儿一个,是柳氏硬将赵嬷嬷塞给了她,说不放心她,且让赵嬷嬷先陪她几个月,到时再回姜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隐自然不好再推脱。
晨雾在窗纱上洇出淡青色水痕,姜隐将一支累丝嵌珠步摇插进发髻时,铜镜里映出赵嬷嬷踮脚张望的身影,昨夜也是她贴着门缝听壁角。
“少夫人用些桂圆红枣羹。”翠儿将掌盘放在桌上,赵嬷嬷枯瘦手指按在描金碗沿,“侯爷昨夜去了西院,一晚上都在林氏那里,您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