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余佑安与萧自闲同时失声惊呼。
姜隐瞬间明白过来,难怪陛下看着像得了重病一般,原来竟是中了毒,而这下毒之人竟是齐阳长公主,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萧自楠看着齐阳手中那致命的瓷瓶,看着她眼中陌生的疯狂和恨意,心如刀绞,急声道:“齐阳,不可,快把解药给陛下。”
“你闭嘴!”齐阳猛地转向他,眼中泪水终于滚落,混合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毒,“萧自楠,你也配来命令我,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知道看着心爱之人被构陷通敌,亡命天涯,自己却只能困在金丝牢笼里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吗?我恨,我恨这宫墙,恨这所谓的血脉亲情,更恨这被谎言包裹的一切。”
她转回身,对着皇帝,几乎是嘶吼出来:“说,你说啊,不说,就等着毒发身亡吧。这‘碧落黄泉’之毒,它可是我费尽心机,让莫无项与南疆往来多年才得到的毒药,专为你准备的。”
姜隐脑中飞速串联着这些信息,看向莫无项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忌惮。
此人不仅潜伏极深,竟还暗中勾连南疆,他所图谋的,恐怕远不止于此。
而齐阳长公主,为了报复,为了逼出真相,竟不惜与虎谋皮,对自己的亲兄长下此毒手,这份因爱生恨,继而疯狂的模样,令人胆寒。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御座之上那命悬一线的帝王身上。
第269章 身份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陛下身上,只是姜隐不明白,齐阳长公主到底还要他说什么?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
陛下侧身靠在龙座上,一手撑着椅把手,歪头看着一侧的齐阳长公主,粗喘了口气:“不错,太后不愿将你嫁予萧自楠时,朕不曾出言相劝,更没有问其缘由。”
“后来林章平求娶你,朕虽然奇怪太后为何会答应,但也没有阻止,你是她的女儿,太后有意拉拢林章平,但朕却无能为力,远山兄驻守边陲,京中已然变了天地。”
姜隐微微挑眉,这些她听说过,只是她也不明白,陛下既然当时对林章平无能为力,缘何几年的工夫,倒是对他们这帮人有着无尽的手段。
想到这些,她不禁对陛上生了疑心。
“林章平曾是太后父亲的门生,初时也是靠着太后娘家一脉入仕,所以在太后父兄死后,林章平无形中便成了她的倚仗,齐阳,你的婚事,太后早便挑定了,是无人能更改的。”
齐阳脸色惨白,右手撑在一旁的殿柱上,若不是如此,怕是早软倒在地了。
少顷,她突然笑了起来,手一松,那药瓶便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往前滚了过去。
莫无项上前,弯腰将瓶子捡了起来,握在手中掂量着。
“原来,你们的母子情深,也不过如此,你还是担心她会把你拉下皇座,而她则怕你会取了她这位太后的性命,你们可真是一对虚情假意的好母子啊。”
齐阳狠厉地瞪了陛下一眼,随即又跌跌撞撞地往殿外冲去。
萧自楠转身便想追着她去,然在看到两个宫婢扶住齐阳时,又悄然收住了步子。
他现在还不能走,有些事还需要他来善后。
“陛下,解药在此。”
萧自楠回头,看便看莫无项的双手捧着那药瓶,正一步步迈上台阶,将药瓶送到了陛下跟前。
高踞龙椅之上的帝王,面庞在冕旒垂下的玉藻后晦暗不明,唯有那双略显浑浊的眼,仍努力地牢牢锁在莫无项身上。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殿中诸人几乎喘不过气。
余佑安立在阶下,下颌绷紧,眼角余光紧紧追随着那小小的瓷瓶,心弦已然绷至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