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后有什么反应,不必再来通报了。”姜隐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疲惫:“我也是孩子的母亲,听不得这些。”

说罢,她挥了挥手,又转过头来看向余佑安,语气异常肯定:“她不会寻死的,但凡秦度还活着一天,她就会努力活着,会想方设法的,为玉哥儿报仇。”

何林默默站着没有说话,目光扫过余佑安,得了他的眼色,这才略微弯腰退了出去。

室内一时静默,只剩下灯花偶尔爆裂的轻响。

姜隐想起了一事,看向余佑安:“对了,姜雪的那个‘恩客’呢?我们盯了那么久,难道就没能顺着他这条藤,找到秦度的踪迹?”

余佑安放下汤碗,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只怕姜雪也是被那人利用了,或者那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他行踪极其规律,除了流连烟花之地,就是回自己的居处,从未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秦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姜隐秀眉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难道他也跟孙虎似的,会遁地不成?”

余佑安握住她的手,那掌心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有力。

“无论他是遁地了还是死了,只要还在京城这片地界上,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南疆的烽火已起,京城的暗涌也不会停歇,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姜隐回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力量和决心。

到了夜里,雪终于停了,芳云打着灯笼,翠儿拎着食盒,姜隐捧着手炉小心翼翼地走着。

到了余佑安的书房前,姜隐以手炉换了食盒,何林上前推开房门,她轻提裙裙迈步走了进去。

书房内烛火跳跃,映照着三张沉凝的面孔。

萧自楠、萧自闲兄弟二人再次通过密道而来,此时与余佑安围坐案前,桌上摊开的堪舆图和粮草账册,正商讨着如何解释粮草的问题。

三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话却未停。

“京畿几大粮仓的存粮,都被户部以‘备战’为由严控着,能调拨给我们的份额不会太多。”萧自闲指尖划过地图上几处关隘,眉头紧锁。

“如今有人在暗中哄抬粮价,市面上的粮价一日三涨,寻常渠道购粮,银子砸下去也未必能听到多少声响。”

萧自楠面色沉静,眼底却翻涌着风暴,皱眉片刻开了口:“南疆旧部尚有些门路,我已传信让他们在邻近州府秘密筹措,只是远水难解近渴,且数量有限。”

姜隐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桌旁,将食盒放在了桌上,轻轻地取出了里头的几碟糕点和热茶。

余佑安揉了揉眉心,俊朗的脸上难掩疲惫:“咱们三人府上的家产不多,加上历年积攒,能凑来的银钱也是杯水车薪。”他苦笑一声,“眼下,只恨不能点石成金啊。”

姜隐撇撇嘴,暗道余佑安哪里还拿得出多少银子,他的钱不都在自己口袋里了。

瞧着三人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模样,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的谈话:“夜深了,用些茶点提提神吧。”

她为三人一一添上香茗,动作从容优雅。

放下最后一杯茶时,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余佑安,一手搭上了他的肩头,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手里,还有些银子。”

此言一出,三个男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姜隐迎着他们的视线,坦然道:“我的几间铺子经营尚可,有些盈余。另外,舅父前些日子托人送来的分红,加起来……约莫也有两万两现银。”

她顿了顿,补充道,“虽不多,但若遣可靠之人,持银票到远离京畿、粮价尚未被波及太甚的州府去采购,再设法秘密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