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佑安的目光落在她写满焦虑的脸上,安抚地冲着她笑了笑,“阿隐,稍安勿躁。”

萧自闲也站起身,对着姜隐颔首致意,神色虽有些凝重,但语气还算轻松:“嫂夫人放心,陛下所问,我等自当谨慎应对。”

“谨慎?如何谨慎?”姜隐的心并未因他们的沉稳而放下,反而揪得更紧了。

他们说得轻松,可被陛下诓进宫,单独逼问的是自己,险些被吓破胆的也是她,他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陛下分明是起了疑心,我倒觉得,当初侯爷陪同陛下去猎场,后来又谋定计划,设局让赵盛跳入了陛下的陷阱,这些在如今看来,咱们又何尝不是被陛下所设计了。”

姜隐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那日救驾兵士的事,宣哥儿的事,为何过了这些时日了,忽然被提及,还不是过河拆桥。”

三人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姜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样子,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阿隐,”余佑安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姜隐焦躁的话语。

他走到她面前,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眼下,有一事更为紧要,你快去将岱山寻获的,有关慎王如何勾结南疆,构陷定国公府的证据取来。”

姜隐微微一怔,这都火烧眉毛了,他们还管这个做什么。陛下若是当真要计较起来,不给萧自楠辩驳的机会,拿这些证据又有何用。

心中虽有微辞,但姜隐还是入内取来了存放证据的木盒,放到了桌上。

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234章 深夜访客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

众人看向门口处,随即便看到何林在门口探了探头。

姜隐皱眉,正想走过去问问何林有何要事,不料余佑安的动作比她快,径直走向了门口,什么话都没说,撩袍一脚踏出了门去,竟顾自走了。

姜隐愣愣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何林过来也没说什么话事啊,他怎么就顾自出去了,留下两个男子与她在这儿,哦,还有个在一旁顾自玩的正开心的宣哥儿。

姜隐僵立在原地,转头不解又尴尬地看向萧自闲和萧自楠,只见二人神情肃穆,尤其是萧自楠,眼神之中似乎还带了一丝犹豫和纠结,总之他的眼神比萧自闲复杂多了。

从二人的神情来看,他们又知道些自己所不知的事。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漫长如年,廊外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听着还不止一人。

片刻之后,何林的身影从门口掠过,垂首站立于一旁,姿态恭谨到了极点。

一道身影,在门外廊下昏暗的灯火映衬下,迈步走了进来。

来人身形修长,穿着一袭看似寻常的玄色云纹常服,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腰间只挂了一个荷包,他的脸隐于兜帽的阴影下,令姜隐一时看不清他的脸。

余佑安跟在此人身后进了门来,还未开口,他身前之人抬手解开了披风的系结,取下了兜帽,露出了真容。

烛火勾勒出此人深刻的脸庞,他深邃的眼眸扫过室内众人,仿佛带着刀锋一般的尖锐。

姜隐脸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瞬冻成了冰。

她几乎是本能的,随着其他几人的动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触在冰凉的地板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几乎要破腔而出。

陛下!

竟然是陛下,他竟然在深夜,微服驾临兴安侯府,只为了一个答案。

烛火跳跃,姜隐随着几人跪拜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