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她方才在祠堂据理力争,杀伐果决的模样,叫他惊讶又惊喜。

好像,她真的不再是那个她,一如他不再是那个自己。

“侯爷?”见他望着自己犹如老僧入定兀自发呆,她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叫了他一声。

他回神定了定心,干巴巴地问了句:“那九百两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他追过来是为了那银子。

“三百两还给祖母,三百两放入公账,还有三百两,留给四妹妹,日后添作嫁妆,总之,侯爷放心,我不会贪没的,这样分,如何?”

他欲再开口,却被她的哈欠打断。

她捂了捂嘴,打完哈欠就伸手推了他一把:“顶不住了,侯爷回吧,我睡会儿。”

说罢,她双手扶门,重重地阖上了,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他,只一门心思地找她的床榻。

余佑安退后一步,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左右一张望,正好看到赵嬷嬷慌慌张张缩回去的身影。

长吁了口气,他转身离开。

姜隐最终也没睡成,余佑安一走,赵嬷嬷便推门而入,凑到她身边提醒:“少夫人,二姑娘后日便要出嫁了,您可曾同侯爷提过此事。”

原本,姜隐就因缺觉隐隐有些头疼,被赵嬷嬷闹醒更觉得头疼欲裂,只说晚些会同余佑安提,赵嬷嬷又提醒她,要准备为姜雪添嫁的首饰。

虽说她嫁来侯府时,也确实从家中坑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但为姜雪添妆,她还是只准备了一副赤金头面。

赵嬷嬷嫌弃她出手寒酸,她却不在意:“我若准备得太好,岂不是削了母亲和二妹妹的颜面,不好太出挑的。”

她打定了主意,赵嬷嬷自然也劝不动她。

至于回姜家吃喜酒这事儿,她还没跟余佑安开口,崔太夫人倒是先提起了,也是她派人通知余佑安的。

姜雪出嫁这天,余佑安与她一起坐的马车去的姜府。

她捧着手炉,偷偷打量了一眼身边四平八稳端坐着男人。

平时他都是独自骑马的,今日是怎么回事,今日居然来跟自己挤马车了,害得芳云和赵嬷嬷带着宣哥儿只能坐了另一辆马车。

她瞟了他一眼,又想起清早芳云同她说的话:“侯爷说那三百两不用入公账,留给少夫人使。”

她想不明白,他无缘无故地送自己银子做什么。

赵想越迷糊,她委屈巴巴地偏头看去。

余佑安从她一开始瞧自己时就察觉了,后来发现她看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险些将他瞧红了脸,终于忍不住在她再次看来时,突然转过了脸去。

“怎么了?”

第20章 圣旨

姜隐被逮了个正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又收起窘迫,干脆侧过身看着他。

“侯爷给我三百两,要我做什么?”

无利不起早,他平白给自己银子,她寻思了半天,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他不好出面,需要她去做的。

余佑安也侧过身来,手搭在膝头:“给你银子,自然是让你拿来使的,你买东西也好,赏人也罢,自己看着办。”

她一挑眉,压不住嘴角的开心:“当真是给我用,没别的条件?”

他缓缓摇头,她立刻喜笑颜开,扳着手打算起来。

她名下有家铺子是卖脂粉的,生意不好,正寻思着修缮一下换个营生,原本还因手头没有闲钱不敢动,这不,本钱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余佑安看着她欣喜的模样,暗笑摇头,思忖她也太好打发了。

何林说她前几日去看了她的一间铺子,回来就念叨着要换营生,但后来又没动静了,问了芳云才知她是在为银子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