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伯母年年岁岁健康安乐。”姜隐走到面前盈盈下拜,鬓间累丝金凤衔着的东珠晃得人眼花。

她抬眼看到一旁眼神迷离的柳氏,也微微欠身。

这是裘氏第一回正经打量姜隐,早前余佑安大婚时,她虽去了,但隔着却扇也瞧不真切,后来为家主之事,她留在府里未曾去侯府,所以这是她头一次见自己的这位侄媳妇。

“今日怎么没带宣哥儿同来?”一看二人身后没有宣哥儿的身影,裘氏开口问道。

姜隐闻言,叹了口气:“这不是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这几日夜里总魇着,便未带他同来。”

裘氏连连点头“嗯,此事我也听说了,确实吓人,也着实辛苦你了,将宣哥儿教导得那般好,如今外头哪个不夸宣哥儿乖巧懂事的。”

她只笑笑,不语,倒是一旁的柳氏接上了话。

“是啊,宣哥儿她确实教得不错,可惜终究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柳氏说着,无奈地看了姜隐一眼,“我劝了她好几回,就是不听。”

柳氏与裘氏说着,两人一副熟络的模样。

裘氏听罢,点了点头,看向姜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侄媳妇,这事你可得听你母亲的,为夫君开枝散叶,相夫教子是女子的本分,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你瞧,你大伯母都是这般说的,你也要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母亲定然是向着你的,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瞧一瞧吧。”柳氏说着,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

姜隐挑眉,猛地抽回手:“母亲是当真以为我不曾瞧过大夫?我为何迟迟未能有孕,母亲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原因。”

此话一句,柳氏皱起了眉头,众人纷纷侧目。

第97章 拙劣的计谋

姜隐指尖轻抚着腕间玉镯,目光掠过柳氏强作镇定的面容,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

“看来母亲当真是忘了。”她微转头,寒玉般的眸子直刺姜雪,“前年腊月,二妹妹不慎坠入莲池,我奋不顾身跳入湖中相救,结果呢……”

柳氏和姜雪的脸色煞白,柳氏攥紧了手中的珠串,姜雪绞着帕子的指节发白,额角渗出冷汗。

“二妹妹刚一上岸便被大氅锦被裹住,两三个汤婆子往她怀里塞。而我在冰水里泡了许久也无人相助,十指抓着青石皮都被磨破了,才被翠儿拽起。”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大夫说我寒气入体,恐不易有孕,不过至少我救了二妹妹的性命,且看二妹妹在孕事上比我幸运得多。”

裘氏一听这话,便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早知道她就不插话了,闹了半天人家女儿难以有孕是自家人害的,她看戏便好,何必插手。

柳氏唇瓣翕动,喉头梗硬,精心描画的远山眉微微颤动着,末了悻悻一笑:“既然大夫瞧过了,你便好生听大夫的,按时用药。”

她嘴上如是说着,但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若是姜隐难以有孕,那兴安侯这座大靠山岂不是彻底用不上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雪儿的,就应该让她嫁过来,一旦有了侯爷的子嗣,两家的关系才能牢靠。

柳氏下意识想到再嫁个女儿过来,哪怕是给余佑安做妾,但姜家如今只有姜悦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若让她做了侯府的妾室,她又不情愿。

“只要母亲日后不提此事,女儿自不会伤心,会乖乖遵照大夫的话喝药的。”姜隐淡淡地说着,不大乐意再同她多说什么。

未多久便开了席,姜隐在外不喝酒,每每有人来敬酒,她便以茶代酒,只是茶喝得多,未免有些腹胀,时间久了便想去茅房。

她看向身侧的余佑瑶,正想邀她一同去,忽觉得膝头一阵温热,转头便看到自己的裙子湿了,水痕如墨一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