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3)

萧持钧没有犹豫,在房中寻了些纸笔,提笔将幻境中祝余身后的那扇门画下,他总觉着自己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正拿着图纸准备去寻将月和带星,便有潮生门的弟子来敲院门,说是今日锦州有人来,在议事堂与崔南山商议后续的灾民安置之事,结果不知怎地,崔南山在议事堂大动肝火,现在议事堂已乱成一团,十一便叫人来寻萧持钧。

萧持钧应下,临走前叮嘱让人守着祝余,有任何异状便立刻去议事堂寻他,而后便匆匆赶往议事堂。

到时正听着崔南山破口大骂。

“尔等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穆阳河何等重要,连疏浚之事也敢搪塞……蜀地遭此大难,百姓流离失所,竟是人祸!”

接着便听见一道苍劲的男声,话中带泪,低声下气地解释:“……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穆阳河修筑疏浚之事,朝廷已整整搁置了好几年,我等人微言轻,屡次上书求陛下下旨拨银命人前来,皆未有回音……”

听到这里,萧持钧皱了皱眉,迈步进了议事堂。

“穆阳河之事,在下在京中亦有耳闻,朝廷每年皆有两笔专款,还配有专人,分拨蜀地,怎么到了知州大人嘴里,便成了搁置?”

知州回过头,萧持钧站在他身后,目光沉沉。

他忽然进来,崔南山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多说,手往萧持钧身上一指,给知州介绍:“此乃安平侯次子,刑部顾衍之的副手。”

知州动作一顿,他年纪有些大了,萧持钧冲他拱了拱手,并未以官职论,而是执了个晚辈礼,而后便再次开口问他:“方才听二位所言,穆阳河决堤之事似有隐情,事关百姓,在下便不请自来了。”

崔南山手撑着头,坐在主位上,气得不轻,知州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这事说起来真怪不到他头上,穆阳河疏浚本是蜀地历来留下的规矩,他上任后一直都是循着旧例,安排人尽修筑疏浚之事,结果三年前,朝廷忽然毫无缘由将这笔钱和人扣下,他递了信上去,都是有去无回。

没了款项,但堤坝还得加固,河道也还需修缮疏浚,他便只好从锦州府库中挤出些来,如此也捱了两年,自去年起,已是他与几位同僚挪了自家的积蓄,尽力在雨季来临前进行抢修加固。

知州摆了摆手,语气无奈:“下官实在是走投无路,今年这疏浚之事,出钱是蜀地的富户,出力的是当地的百姓和军户,奈何此事耗时耗力太大,他们已尽力周全,奈何还是有疏漏。

萧持钧听了,心知便是京中有变,这才殃及池鱼。崔南山沉默不语,又瞧见知州今日穿的便服,袍角上有个不起眼的补丁。整整三年的雨季,他已是尽了全力,才生生拖到今日。

知州也知道这事复杂,他今日上山也不是为此事而来,萧持钧正要细问,便看见他一掀袍角,半跪在地,朝崔南山哀求:“下官今日来,是为了如今还在疫中的其他蜀地百姓,听闻潮生门已派人将方子送往赤霞岭各处,下官恳请崔公抬抬手,也救救其他的百姓们吧。”

水淹过后,蜀地各处疫病爆发,潮生门人手药材都有限,便紧着赤霞岭附近的百姓救治,崔南山已经给本家递信,但人手和物资运过来也需要时间,崔家里蜀地太远,一时之间也是鞭长莫及,将月和带星带来的人手和药材都分去赤霞岭各处,如今也是无暇他顾。

萧持钧将情况与他说了,将药方誊抄了一份给他,只是人手和药材实在是不够,还需要再等些时日,等崔家的人来。

知州接了药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些老态,再抬眼时竟落下两行泪。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对萧持钧说:“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多亏了潮生门,救了赤霞岭这些百姓……”

他出身寒门,一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