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 / 3)

这才拿着那封信,交还给陆英。

来信的是裴姑娘,陆英的闺中好友,裴家世代行商,早年间,幺女裴溪跟着父兄走南闯北,在永州结识了陆英。裴溪常年居无定所,陆英出嫁后记挂她,两人便约定每月书信一封,互报平安,也聊聊近况。

书信内容与往日并无二致,陆英来回翻看,捏着薄薄的信纸不说话。

“英姐姐,可有什么不妥?”祝余察觉陆英的神色异样,应是这信件有什么岔子,陆英摇摇头:“并无不妥,只说下月回京会在苍梧山小住几日,邀我同去。”

原来前世陆英会去苍梧山是因为裴溪,可为何后来二人并未相见,陆英反而被人刺杀身受重伤?

收了信,又陪着陆英用了午膳,祝余这才离宫,苍梧山必有蹊跷,她得赶在下月之前先去一趟,回小院收拾了些行装,又给出门叙旧的黄老汉留了张字条。

快到城门口时,却突然折返,往安平侯府去了。路上甩掉几个跟在身后的尾巴,寻了侯府的侧门进入。

府中侍卫说萧持钧此刻正在书房习字。祝余去时,并未看着什么笔墨,那人正躺在院中的长椅上晒太阳。

自青州重逢以来,祝余心里一直有些不自在,并非为着萧持钧那些沉默的注视,而是,三年前,萧持钧曾向她言明自己的心意,而当时,她拒他字字真心。

那是相国寺每月五次的集市,她在里边买到一张弓,萧持钧陪她逛了半日,两人索性也不急着回府,找了处林子,祝余试了试新买的弓箭,猎了些鸟雀。晚些时候,萧持钧捉了些鱼,在黄老汉的小院支了个炉子,炖了些鱼汤,老头子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三人对月共饮,好不快活。

醉意熏熏时,她先将老头子搀回卧房,萧持钧倒是瞧不出来醉没醉,只是呆愣着坐在桌前,她去扶他,却反被攥住手,月上中天,树影重重,梨花开得正好,微凉的夜风吹来,拂过祝余被酒意熏红的眼角,萧持钧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睫上,弯弯两簇,看向他时会微微上翘,露出一双清亮的眼,偶尔低垂时,盖住眼底沉甸甸的思绪,叫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其实并非毫无察觉,萧持钧于她而言,最初是要敬着远着的贵人,后来是心地善良的贵人,再后来是朋友,也像兄长。但渐渐的,被他注视着的时候,她会有些不敢看萧持钧的眼睛,祝余为此思附过,苦恼过,日子久了,最后只能平静地接受自己生发出的绵延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