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唔”了一声,又往他怀里窝了窝,低声道:“我知道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这刀若是挨在谢檀身上,他受不住的。”
萧持钧应了一声,将人拢在怀里,抬手覆在祝余的脸上,在她眼下蹭了蹭,同她商议:“往后这半月便好好养伤,谢檀的事我来做,好不好?”
祝余在他怀里仰了仰头,扬起还残存着些水意的双眼看着他,萧持钧语气虽温和,面上却有些不愉,眉宇之间还留着些狠意。
她凑前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引得他垂下眼来。
祝余弯了弯唇角,应了他:“好。”
而后便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脸紧贴着他的颈窝,闷声道:“我有些困了。”
萧持钧便将她抱起,避开伤处,往里边的床榻走去。
将人轻柔地放在榻上,祝余一坐下,正要弯腰,萧持钧却无比自然地半跪在她身前,微微掀起裙角,替她脱了鞋,又拢住她双腿,扶着她躺下,盖好被褥,最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祝余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最后落在他温柔的眉眼上。
在他坐在床边时,从被子里探出手,握住了他的拇指,甫一触及,萧持钧便回握上来,将她的手拢在手心,放回被褥下,另一只手替她拨了拨有些凌乱的鬓发,祝余的脸侧过来,在他手心贴了贴。
萧持钧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明白她是在让自己别那么紧张,他顿了顿,而后微微倾身,在祝余的眉心吻了吻,手托着她的面颊,与她对视一眼,又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鼻尖,最后停在她的唇间,爱怜地贴了贴,温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祝余点点头,攥着萧持钧的手,闭眼睡去。
萧持钧守在她榻前,夜里伤口又疼起来,祝余在梦中满头大汗,萧持钧拧了帕子给她擦汗,又伏在榻边,出声轻哄,眉头始终紧皱,恨不能以身替之。
等终于捱过去,祝余被他照顾得眉眼舒展开来,他自己反倒形容狼狈,满眼血丝,手心里还握住祝余的手,快要天亮时,才伏趴在榻边囫囵小睡了一会儿。
翌日一早,祝余尚未睡醒,萧持钧便已出发,亲自带人全城搜捕,一日之内,城中黑衣人的窝点接连被捣毁。
回府时已入夜,祝余正在喝药,萧持钧先去她院子里瞧了瞧人,问了问今日伤处的状况,他从外边回来,带着一身的血腥气,没有上前,只远远地与祝余说了几句话,便回自己院子沐浴。
等收拾妥当,一身清爽地折返回去,正撞见谢檀捧着那日在坟地里挖出来的匣子,在祝余院外来回踌躇。
见到萧持钧,谢檀忽然便不犹豫了,当即推门而入,直奔祝余的卧房,好在尚存理智,没有再次推门而入,敲了敲门,等祝余应声才进去。
萧持钧跟在他身后,刚进了屋,便看见谢檀将那匣子往祝余身前的桌上一放,脸上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
巷子口那日祝余奋身一扑,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回府后便听闻祝余伤得有些重,谢檀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经此一事,他也明了祝余与追杀他的那些人并非一丘之貉,她是真的在救他。
思索了一夜,他这才等到无人之时,带着证物,想要将陈年旧事和盘托出。
祝余近前来,在谢檀的目光下打开了解好锁的匣子。
出人意料的是,里边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周边有些被烧过的痕迹,但大体内容都完整。
鼻尖嗅道一丝药味,谢檀解释道:“当年为了将这考卷留的久些,我找江湖术士要了些特殊的药粉,撒在匣子里,以防墨迹褪去,死无对证。”
祝余将考卷拿起,目光自上面扫过,认出来这是十一年前春闱的考卷,糊名处虽被揭开,但还是能认出来上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