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依浓的脸就有些红了,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手指头都尴尬的交缠在一起,下意识的要说些什么来补救一下。

“王爷可画好了?妾身、呃,我能看看么?”依浓尝试转移话题。

燕珵看着画卷上那抹破坏了整体基调的墨色,眉眼凝滞了片刻,随后站起身来走到依浓身边,似是寻常的说:“尚未画好,等画好了再给你看,不过现在天色已晴,正是上街走走的好时候,你随我出去逛逛,下次有时间再画。”

怪他刚刚失了神,所以下笔没了轻重,一不小心将画卷弄上了多余的墨迹,画毁了,燕珵自然是不大想让依浓看的,等他过几天再照着这幅描摹好,然后再将新的画卷送给她吧。

依浓闻言乖巧点头,小碎步的跟着燕珵往王府外面走。

燕珵没有吩咐下面的人备马车,就这样带着依浓一路走出了王府,真的先逛着去了京都街上较为繁华的地段。

依浓的步子很小,走路时还顾忌着袅袅若烟的仪态,自然走得不会太快,但是燕珵的步子很大,男子体力也好,走得自然比依浓快很多,刚开始依浓还能跟得上燕珵闲逛的速度,后来走的多了就不行了。

她走累了,现在只想原地坐下来歇着。

燕珵已有好多年没有在京都的街道上闲逛过了,回京以后这还是第一次,他心里想着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一时不查,没有注意到身后依浓疲倦的样子。

直到他路过街边的簪阁,看着三三两两的贵女和夫人们进出,在里面挑选着精贵华美的手势头面,燕珵这才停下来脚步,回头看她,问道:“依浓,要不要进去看看?”

依浓脚底正疼,所以走的很慢,但见王爷也停下来与她说话,她还是扯了一张温柔乖顺的笑脸,对着燕珵摇了摇头,“王爷不必破费,妾身不缺这些的。”

多年来的流放让燕珵养成了细心的性子,此时见依浓勉强微笑的样子就意识到他刚刚的过失了。

姑娘家身子娇弱,怎能像他一样徒步久走,这确实是他粗心了。

燕珵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酒楼那里,牵起依浓的手往酒楼走。

酒楼的一楼都是散桌,此时大多都已坐了人,燕珵要了楼上的临河单间,并且点了饭菜和瓜果上来。

依浓一进酒楼就被一楼酒桌上的饭菜吸引住了视线,她不自觉的微张着嘴唇,馋虫都被勾引了出来,好在王爷到了单间之后就点了酒楼里招牌的几样菜品,引得依浓胃口大动,双眼放光。

酒足饭饱出来,两人回去时路过那家簪阁时,燕珵看着别家夫人头上那些花样别致珍贵的头饰,他还是没挪动脚,将依浓拉了进去。

无他,燕珵只是见依浓发髻上仅有的两个碧色簪子单调罢了,宴王府从来没有过女主子,所以府里也没有置办过收拾头面什么的,现在他的身边有了女眷,这方面当然也得置办起来了,王府的进项不少,不能在这方面亏待了她。

哪有女子不喜欢这些华贵首饰的,依浓自然也是如此,她是喜欢的,但她知道她只是王爷养着的一个妾室罢了,吃好穿暖就是极大的满足,依浓向来不敢乞求这些身外之物的。

依浓本不想要的,但是奈不过男人非要买,最后两人走出簪阁时,燕珵的手上已经拎了好几个捆着锦带的檀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