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舍得买,丫鬟就更不可能舍得买。

那么昨日算计他的背后推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傅砚辞不由得冷笑一声,“二百两,倒是大手笔。”

“这个丫鬟呢?”

“梅久是二小姐房里的洒扫丫鬟,原姓沈。与烧火丫鬟春桃是同村,也是她荐入府的。签的是活契,爹娘倒是朴实。家里有个哥哥不太着调,混迹赌坊。之前曾来府上大放厥词说要给她赎身,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赌徒的话,哪里可信,比放屁还不如。

“听门房说,前几日沈家哭哭啼啼寻来,他隐约听了一耳朵,说是欠了利滚利的赌债,约么二百两……”

傅砚辞手一顿,垂下了眼皮,心中已明了:这就是她自荐枕席的理由。

“我记得,这丫头救过明珊。”

“没错。”

说到这儿,墨风忍不住心中叹气,救命之恩呐。

常人对待救命恩人,不说供起来养着,赏钱也是要有的,还得会厚赏!

不光是为了表达感激,也是要做给其他下人看的。

这样以后再遇到了危险,还会有奴仆前仆后继去挡刀。

这叫千金买骨。

偏偏侯府二小姐傅明珊看不开事。

别说赏银了,这么重的恩情,换个轻快点的活计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偏偏连提拔都没提拔。

事隔这么久,梅久仍旧还是个洒扫丫鬟。

这样的主子,怎么可能让人死心塌地去追随。

下人们家里遇到难事,自然也指望不上了。

所以也只能改换香炉,另攀高枝了。

墨风能想到的事情,傅砚辞自然也能想到。

见自家主子神色不愉。

一旁的墨雨嘿嘿笑了,解围道:"那二小姐的性子……哪里比得上主子,赏罚分明。"

傅砚辞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墨雨。

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叹息道:“二百两。”

二百两能买一炷香,也能买一条命。

墨风听到二百两,面色有些古怪,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傅砚辞自然将他的表情悉数收入眼底,“说。”

墨风忽然朝右偏了偏头,“属下只是觉得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巧都是二百两。

听闻春桃娘得了痨病,前前后后欠了不少钱。

说京郊回春堂有妙方,二百两包治好……”

傅砚辞眉头几不可闻地蹙起。

墨风性子沉稳,话少。不是什么鸡零狗碎之事都要摆上来说一番的。

说这些肯定有缘故。

这时,墨雨眼神一亮,“春桃?昨日您睡得早,东跨院的动静闹得挺大。

春桃……爬了三公子的床,恰好被三奶奶堵个正着……”

“三奶奶当场发作,让人堵着嘴打了板子,据说三十板子下去,人就断了气儿了……”

他声音落地的同时。

屋里响起一声倒吸声。

声音不大,只是习武之人耳朵都比较敏锐。

墨风下意识地往床榻方向扫去

一旁墨雨用胳膊肘捅了墨风一下,眨了眨眼睛,抬手拍了拍脸。

墨风一怔,明白他是说梅久爬床厚脸皮。

梅久先前救二小姐时,墨风在场,对她心有敬意,也同情。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出此下策作践自己。

他刚想为之辩解一番。

傅砚辞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两个人躬身退了出来,傅砚辞径自起身,缓缓走到床边,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