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闻言回过神,道:“孤在想前几日父亲母亲让孤自己择师的事。沈卿,言卿,还有子野表叔你,你们几位各有各的长处,孤该选谁做孤的先生好呢?”

一提到要跟沈谏与言怀真比,楚昂立刻提起神。跟这几个人比,他还没输过,当然也没赢过。

阿澜总结道:“沈卿才学斐然又懂变通之道,言卿人品出众,子野表叔精通骑射,兵法卓绝,真是不好选呢。”

楚昂对着阿澜用力咳了几声,暗示她选自己。

言怀真默默瞥了楚昂一眼。

阿澜笑道:“所以孤决定,让三位都做孤的先生。”

楚昂:“……”

言怀真:“……”

阿澜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极为懂得雨露均沾的制衡之道。

忙碌了一日,还未及用晚膳,三人找了家馄饨铺,坐下歇息,各要了一碗热汤馄饨。

等食的间隙,阿澜望见不远处有个摊位上围满了人,向身边人一打听,才知在那的不是摊贩,是位爱画的书生,他常来这地方画人画景。因他画工好,还有人专程跑这来找他画像的。

阿澜颇觉有意思,走上前去看了看。这一看竟意外在他众多画作,找了一张特别的。

那张画中央有一男一女,看着甚为眼熟。这对相貌出众的男女,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悄悄牵手。阿澜从画上这对男女的样貌穿着以及他们身上的佩饰认出了那对男女正是她的父亲母亲。

“这是什么时候的画?”阿澜问那位书生。

“就在前几天。”书生见阿澜一直盯着画中央那对男女看,笑着说起一件当日趣事。

“中间那对夫妻恩爱得很,手牵着就没分开过。”他悄声道。

虽然他说得很轻,但跟着阿澜一起过来的言楚两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楚昂想起那对背着他忘我亲嘴的男女,呵呵了几声,连带着看言怀真都带着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

言怀真瞥了楚昂一眼,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幅画应该让某个人也看看?”

楚昂难得认同了言怀真的话。

丞相府内,沈谏正坐在水榭旁拿着鱼食喂鱼,忽觉鼻子一痒,打了喷嚏。池中锦鲤被声响一惊,嗖地跑开。

刘管事走上前来,刚要开口说什么,沈谏先他一步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有人在记挂我?”

刘管事道:“那倒不是,就是想提醒您,近日天寒,小心风寒。”

沈谏:“……”你还挺押韵。

长街上,三人站在那张画前,神色各异。

阿澜总算知道,那晚父亲母亲一道出门去做了什么。原来是背着她出去腻歪了!证据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们狡辩。

深夜,阿澜回到宫里,被告知父亲和母亲都在长阳殿。她到长阳殿的时候,父亲正在灶前忙着。

母亲见她回来,眉开眼笑:“阿澜回来了。”

阿澜扑进赵锦繁怀里,甜丝丝地“嗯”了声。

赵锦繁问她:“此番外出可有收获?”

阿澜道:“收获颇丰。”

赵锦繁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那便好。”

阿澜抬头,见她发梢湿漉漉的,身上还带着股清淡香气,道:“母亲你刚沐浴过吗?”

赵锦繁“嗯”了声,想到浴池里的一幕幕,瞪了在灶边切菜的男人一眼。

阿澜朝小厨房跑去,朝里头探了探,问荀子微:“父亲这么晚还做夜食呀?”

荀子微道:“嗯,你母亲饿了,想吃我做的。”

因为赵锦繁正瞪着他,他自觉地对女儿省略了“消耗太多体力”这几个字。

很快,几盘小炒和精致的糕点被端上了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