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怀真扫了眼屋里,指向屋里唯一能藏人的柜子,道:“我想她应该就藏在这里。”
阿澜道:“这个柜子很显眼,如果藏在此处,应该很快就会被找到。”
“未必。”言怀真道,“比如她的同伙,装作着急寻她的样子,先其他人一步打开柜子,假装没看见藏在柜子里的人,对其他跟进来的仆从说:‘这里没人,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之类的话,把其他仆从引开。”
“趁着其他仆从去别地找人的间隙,王家二娘从柜子里出来,扮作仆从的样子随她的同伙从屋里出来。当他夜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所有人心里都又急又乱,再加上天色昏暗,风雪交加,又有她同伙的掩护,短时间内无人留意到多了一个仆从。”
“但也不好在观里久呆,呆得越久被发现的风险也就越大。于是她的同伙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她离开了祥云观。她原以为顺利摆脱了那些仆从,却不想她的同伙趁她不备杀了她。”
言及此,凶手到底是谁已经显而易见。
等不及次日一早宣召凶手前来大理寺问讯,三人骑着马从祥云观离开,又去了王家一趟。
夜里,门房睁着惺忪睡眼,前来开门,见是白日来过的官爷,不敢怠慢,立刻去禀报王员外。
王员外披上外衣,从继室屋里出来,迎上前问:“不知几位深夜前来,是为何事?”
言怀真道:“我们想找常媪谈一谈,再细问些与那晚有关之事。”
“有劳几位了,深夜还在为小女之事奔波。”王员外客套了一句,请管事引着三人去往常媪住所。
三人来到一所偏屋前,屋里隐隐透出烛光,里头住着的人尚未入睡。管事将三人带到常媪住所后,回去向王员外复命。
楚昂站在屋门前,问言怀真道:“你方才为何不告诉他,常媪可能是谋害他女儿的真凶?”
言怀真道:“即便推断合理,缺少能佐证推断的物证,无法对其宣判。”
阿澜上前叩了叩门,常媪闻声开门,看见站在屋门外的三人,神色平静,似乎并未感到意外。
她叹了口气道:“午后这位小女郎说起那钗子寓意百年好合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事大约是瞒不住了。”
楚昂道:“你不打算辩解一二?”
常媪摇了摇头:“不必了。几位有何想问的便问吧。”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言怀真从袖中取出笔墨,对她道:“那便劳你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常媪道:“三年前我母亲重病,为了替她治病,花光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可这病是个无底洞,光靠我这点微薄的积蓄,根本不够。我日日为了筹钱之事烦忧,当时心里就念着,只要能让我筹到钱,让我当牛做马,便是去死我也乐意。没想到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日元娘和莲娘坐着马车前去祥云观施粥的路上,撞倒了个孩子。她们来找我说,只要我认下出事时坐在马车上的人是自己,从今往后我就不必再愁我母亲的药钱。我早年丧夫,无儿无女,除了母亲之外,没有其他牵挂,认下便认下了。”
“可那孩子的母亲一口咬定她看见当时坐在马车上的是元娘和莲娘,并不是我。当时她站在我面前,质问我,如果我的孩子出了这种事,我愿意看到涉事者隐身其后吗?我答她说,我没有孩子。她瞪着我说,我这么做良心过意的去吗?”
常媪默了许久道:“当然……过意不去,可是我需要那笔钱。”
“其实她追究这些也没用,车夫已经伏法,元娘和莲娘只是凑巧坐在那辆马车上罢了,说到底一切都是意外,要真算起来元娘和莲娘也是受害者。”
“那个女人在王府门前闹了段时日,有一天突然不来了。我以为她是终于想明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