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引着三人穿过长廊,来到前厅,待这两大一小坐定后,命管事奉上好茶。

王员外靠贩米起家,原本不过是个普通商户,但有一年他家乡闹饥荒,他靠囤积居奇,恶意抬高米价捞了好大一笔。并靠着这笔本金将家业越做越大,这才有了如今这般成就。

因此王家二女过世后,有不少人说他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是当初死在灾荒的怨灵来向他锁魂了。虽他这些年乐善好施也算积下不少福报,但仍难抵罪孽,业障难消。

王员外长长叹了口气,苍白的面容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力感,怆然道:“如果一切皆是因果报应,何不直接冲着我来?我那两个女儿实在无辜。她俩的母亲走得早,临终前将元娘和莲娘托付与我,我不敢辜负她,用心照料着女儿们长大,又替她二人寻了门好亲事,原以为一切都好,岂料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坐在一旁的继室刘芳连忙宽慰他道:“您莫要伤心了,元娘和莲娘天上有知,定也不愿看您这样。”

阿澜坐得老远便闻见了刘芳身上的脂粉气。她翻了翻手中查访记要。

继室刘芳原先是天桥旁书铺掌柜之女,因年轻貌美,知情识趣颇合王员外眼缘,三年前入府为继室。

不过知情识趣温柔可人只对着王员外才有,根据先前盘查时府中人的口供,刘芳性情暴戾,平日一有什么不如意便喜欢拿下人出气,与王员外的两位女儿相处不是很融洽。不过虽互相看不顺眼,但还算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言怀真向王员外问道:“事发那晚你的次女莲娘为何要去祥云观祈福?”

王员外看着言怀真问道:“上回不是都已经盘问过了吗?今日还需再问?”

言怀真回道:“再核查一遍,以免前次有疏漏。”

王员外道:“原本新婚前夜新嫁娘不好外出,但那日莲娘同我哭诉说,她梦见了家姐,也就是我另一个女儿元娘。莲娘同我说,家姐的魂一直缠着她,离成亲的日子越近,越是怪事不断,想去祥云观为家姐祈福让她好好安息。她们姐妹俩关系一直很好,我心想或许是因为元娘死于新婚前夜,所以到了妹妹要成亲时,她的鬼魂才格外活跃。”

楚昂听他提起鬼,脸色很不好看。

王员外行商多年极擅察言观色,见此忙道:“这位官爷您怎么了?”

楚昂板着脸放下茶盏,道:“茶水太烫。”

王员外忙道:“我这就让人替您换一杯。”说着忙招呼管事进来。

管事王四进来替楚昂换了盏茶,换茶的间隙,言怀真又向王员外问起,二女平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王员外道:“这个问题上回也问过了。我那两位女儿温婉贤良,至纯至善,从不与人结仇。”

阿澜翻开先前的查访记要。王员外说的倒是与先前府内下人的口供一致。王家二女为人和善,平日对待下人宽厚,二女身边的管事娘子常媪尤其敬重二女,据说从前常媪的母亲得了重病,需要大笔诊金,是二女慷慨解囊帮了他。除此之外,平日得空之时,二女还常在祥云观外施粥赠米。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不过阿澜瞧见继室刘芳偷偷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言怀真又分别询问了莲娘消失那晚,与她一同留在祥云观的婆子仆从。那晚莲娘身边随侍的都是她院里亲近之人。

“那晚常媪与我们几个一起守在外头,外头雪下得很大,大伙还说起等二娘子的婚事一完,一齐吃个暖锅。谁想没过一会儿,二娘子屋里便传来了凄厉的喊声。我们立刻冲了进去,谁想屋里竟空无一人。二娘子就这么在大伙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