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酥, 赵锦繁靠在紫宸殿内堂躺椅上,一手支着下巴,眉心紧蹙。她抬眼望向正在替自己号脉的心腹御医江清, 问道:“如何,能解吗?”
江清愁容满面,欲语还休,犹豫了半晌, 朝跟前凤冠红裙的赵锦繁摇了摇头道:“没办法。”
今年是赵锦繁为帝的第三年。三年前,因为一场储位之争, 她的兄弟姐妹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储位悬空, 在西南蛰伏已久的信王, 借机挥军北上, 欲夺帝位。
临危之际, 她病重的父皇只能派人从冷宫里接回了她这位自己从来没正眼瞧过的幺女,将皇位传给了她。临终前他慈父般向她诉说了他多年来的不得已, 以及对她的想念, 望她能好好守住赵氏江山。
他说的那些有多想念赵锦繁,有多后悔这么多年没能好好尽为父之责的话, 赵锦繁一个字也不信。但皇位既然给了她,就是她的,断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她的出现, 阻挠了信王登顶。他们注定会是彼此最大的敌人。
登基大典上, 她见到了那位信王,年轻,英俊, 沉稳果决,一看就不好对付。对视的那一眼,赵锦繁从他眼里看到了蓬勃野心以及杀意。
他似乎并未将一个从冷宫出来的孤女放在眼里,直到他的心腹赶来告诉他,他事先埋伏在京城附近兵被人用计困在郊外,一时无法入京,他抬头望向坐在帝位上的女子,淡笑了一声。
赵锦繁从他的笑声里听出了难以掩饰的斗志。他真是个古怪的人,旁人面对难以应付的敌人只会觉得头疼和棘手,而他却正因此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