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远啊,这是回客厅的路吗?”
他没有回答,却说:“上楼梯,小心。”
说时迟,秦见月已然一脚迈出去,在她的惊叫声尚未发出之前,程榆礼已经捉着她的手臂将她扶稳。秦见月倾身轻跌在他身上,重心歪倒在程榆礼的身上,她晃晃悠悠站稳脚跟,惊觉自己正握着他的手腕。
赶紧松开。
带着自然而来的委屈,她开口声音轻柔:“不早说,你欺负人。”
耳侧传来清浅的笑意:“差点忘了你看不见。”
秦见月跟着程榆礼摸索着往上走,到转角处,视线终于明亮了起来。一缕月光落在地面上,照亮她正要拾级而上的路。
“你带我去哪里啊。”
秦见月说完,看到楼梯的尽处,是三楼阳台的一扇门。
程榆礼过去,把门推开。她看着他被外面的光笼住的身影,一时怔住,忘了迈步往前。只呆呆看着他的长腿,默默无言。
外面,春夜清风拂过发梢。露天的花园里有水被抽干的泳池。程榆礼站在池边,低头看了眼手表。秦见月跟着他走入池底,站在泳池的中央,可以看到空旷辽阔的夜空。
“这里有什么?”秦见月好奇看了看雾蒙蒙的天上。
程榆礼平静道:“稍等。”
站在一米八的池底,没有水的地面之下,被围困的感觉让秦见月有几分压抑窒息。
在与世绝缘的无形流水之中,她是闷不做声的一尾鱼,携着粘稠的心事在池底游潜。沉重的躯壳被紧紧压在最深处。而她努力地仰头去捕捉渴求多时的天光。
在这个空旷的池底,讲出的话都被池壁弹回来,暗恋的沉闷感,让她感受得淋漓尽致。
程榆礼还是云淡风轻。
秦见月微微侧目看向身旁极致的少年容颜。不知道还能这样在他的身边站上几回呢?
弱弱的哀伤里,她清亮的眸中倏地闪过一道夺目的浮光,与此同时他的侧颜被照亮。
秦见月惊讶抬头看向天际。
飞驰而过一颗流星,咻的一下坠落在山脚。
紧接着,又是一颗。成片成片掠过的流星将整个夜空照得煌煌。
秦见月愣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场盛大的景观。
程榆礼横瞧她一眼,浅浅笑意:“许愿啊,傻了?”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心底却没有平复好悸动。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的诸多愿望在脑内乱了套。
这一束为她而来的光耀之中,沉底的心迹浮出水面。
希望……希望……和程榆礼结婚!
艰涩地撑开眼皮,她偷偷看一眼旁边的男孩子,果不其然他正在看着她笑。好像心愿被窃听到一般,秦见月脸上一片懊恼的红晕。
她问:“你没有愿望吗?”
程榆礼想了想:“暂时没有。”
没有愿望听起来这么离谱的事,放在程榆礼身上也说得通。毕竟他是生来就应有尽有的人,没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
半分羡慕里,掺杂着半分思考。秦见月壮着胆子,狡黠地借机问了一句:“那,学长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喜欢的人?”程榆礼看她一眼,平静地思索片刻,答道,“应该没有。”
应该、没有?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个回答很古怪,程榆礼还想再解释一句。
他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太明白喜欢的感觉,无法对这个词做出准确的盖棺定论。
还需要摸索摸索。
然而话未脱口,忽然之间,两人的腹稿都被一瞬亮起的灯光给制止在嘴边。
电路恢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