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惜,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去看哥哥为她安置的新家,
答应要给时梨的生日礼物,
跟晚歆姐姐学画画,
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清行哥哥说一声再见,
还有,他。
沈沂宁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驰郁,是从什么时候,她的心里也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因为他的温柔,因为他的温暖,一点点生根发芽,只是她从来都不敢正视自己,从来不愿意敞开心扉。
她还记得在连城,驰郁托着她爬出十多米的矿井,他手臂上的伤口比她腿上的还要长,一次次攀爬,一次次撕裂,拯救她于阴暗潮湿里。
他说要带她上去,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叫她沂儿。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哪怕她意识再混沌,也牢牢记在了心里。
北洲山庄园的那一夜,他找到了她,守住了她,也得到了她。
他救了她一次,两次,
但是这一次,驰郁,请不要再来救她了……
这茫茫雪海,终将成为她的归宿。
雪场办公区,会议开到一半,玻璃门被推开,一男子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驰总,不好了,北坡发生雪崩,酒店前台说看见沂小姐上了一辆车,往北坡方向走的……”
男子说完话时,驰郁和乔清行已经先后冲出了办公室。
一黑一白的越野车疾驰在雪地里,路面结冰,加上速度过快,车子不免打滑。
但那两辆车依旧不管不顾,往北坡直冲而去。
转过弯道,那百里雪坡上,雪雾腾飞崩落的趋势正在减小,空中飘浮着层层雪沙。
驰郁踩着急刹,车子都没停稳,他打开车门冲下雪坡,慌乱地找不着北,他盯着茫茫雪坡渐渐恢复平静的状态,云杉树本就不多,此刻也倾倒一片。
他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一身西服,矜贵而单薄。
白色衬衫在开车时被燥郁地扯开了领口扣子,领带更是松松垮垮坠着。
这么大一片雪坡,驰郁没头没脑地瞎找,红底皮鞋和西装裤腿陷进雪地里,很快便浸湿。
他徒手刨着雪,嘴里一直念叨着。
“沂儿……沂儿……”
“我的宝贝……”
“……”
泪水从那双邪魅的眸子里潸然落下,眼尾染上一片嫣红。
身后公路上,救援车和警察赶来,陆陆续续下来许多人,原本死寂冷肃的百里雪坡,此刻一片生机热腾。
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警报声,驰郁才猛然想起什么。
掏出手机,指尖沾染雪水,他颤抖着打开定位追踪,一个红点不断晕出波纹。
他朝着定位奔去,膝盖一次次跪滑进雪地,长腿一次次颤栗挺直,他终于抵达。
茫茫雪地里,他双膝跪雪,修长手指冻得通红,刨开一层层的雪沙,滚烫的泪水和冷汗混迹在他俊逸的侧脸。
“沂儿……沂儿……别怕……”
不知道他是在安慰他的沂儿,还是在安慰他自己别怕。
沈沂宁的手机被找到,因为极致的低温而发出警报。
驰郁惊喜的目光,在救援人员赶来,刨开一大片区域后,依旧见不到那抹身影时,再次黯淡绝望。
他站起身,浑身湿了个透,对着茫茫雪坡痛苦喘息,红透的双眼紧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他继续往雪坡下找去,迷茫又无助。
“沂儿……对不起……”
“都怪我……不该非要带你来的……”
“宝贝……你理理我……你在哪……告诉我好不好……”
“我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