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往日里再精致不过的男人,此?时却落魄至极,身上尽是半干不干的泥沙和血迹,是走在大街上会让人避而?远之、甚至是马上就报警的形象。

“柴寄风”

林满杏眨也?不眨地看了他好久,在他平静得甚至有些诡异的神情中,终于,她抿了抿唇,那张因为刚睡醒显得更迷糊的脸,没有意外或者畏惧,也?没有担心或者害怕,她只流露出些许纠结和为难,问他:

“你可不可以洗完澡再躺上来?你身上脏脏的、还有水,我的被子会被你弄脏的。”

“只是被子吗?”

林满杏话音刚落,柴寄风反问她。

他的话实在是说得太快了,林满杏本来就刚睡醒,原本就转得很慢的脑子,这下转得更慢了,她都没来得及听?清柴寄风说什么,就感觉好像有什么话从她的耳边飘过去了。她懵懂地又问他:

“什么什么?”

但?这一次,先?回应林满杏的,不是柴寄风的声音。

她顺着男人的动作看去,却见他忽地掀开她身上的毯子。

而?毯子下,是她因为睡觉不安分,所以总会被卷起来的睡裙,以及那不久前?才?洗过澡涂过身体?乳,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双腿。

林满杏觉得这件事其实不怪她,穿裙子睡觉就是这样?的,她之前?还有很多次裙子都快到胸上面?了,今天只是到大腿上,她已?经进步很多了。

但?冷不丁地被掀开被子,林满杏这会儿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寒冷。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柴寄风,问他:“柴寄风,怎么了?”

柴寄风却没解释,而?是又问她:“满满,你刚才?是不是没听?清我说了什么?”

“什么?”

林满杏又是一愣,但这一次她反应过来了,“嗯,你刚才?说得太快了,我没有听?清。”

“只是被子吗。”

用着陈述的语气,柴寄风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而?先?前?一直保持着违和的平静的面?庞,也?在这一刻忽地绽放出一抹笑容。

那是哪怕他现在形象糟糕到让人害怕,但?还是让人不得不承认秾丽到让人失神的笑容。优越的骨相被紧致的,如瓷器般的皮紧紧包裹。艳丽的狐狸眼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上挑着,薄却血红的嘴唇,随着嘴角向两边延伸而越发纤薄。

就像是个落魄的、引诱女书生上前救助的狐狸精。

而?此?时此?刻,这只狐狸精的手却如同蜿蜒爬行的游蛇抚摸上她的脸颊。

仿佛是对着情人呢喃,他用着温柔到几近蛊惑引诱的嗓音,开口问她:“只是被子会被弄脏吗?那你呢?满满。”

“猜一猜吧,猜一猜好不好?满满。”

像是在身体?力行证明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样?,柴寄风缓慢地、从容地将手指上快要干涸的血,抹在她唇角一侧。

而?他的眼眸里,是黏稠变质到快要扭曲的欲念。

“猜一猜你会不会也?被我弄脏呢?”

“哗啦”

仿佛小池塘似的浴池里,水面?上飘着的泡沫和小鸭子玩具一下又一下地向外荡漾着。于是,水流滑落淌出,瓷白的地板上覆盖上一层晶莹的泡泡膜,被天花板上的暖灯照得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在几个小时前?,林满杏曾在这个浴池里洗过澡,那时候,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可以一边吃着孟骞尧给她准备的,热带雨林里的猴子吃的水果,一边对着镜子尽情地把打出来的泡沫往自己的脑袋上放,往玩具小鸭子的头上放,时不时又整个人浸在水中像鱼一样?“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可现?在,事情却好像不太对。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