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旺盛,无焰而有光,映照的她*脸庞潮红。

锦衾半褪在腰间,露出月白里衣,勾出薄如蝉翼的肩胛骨。

李信业坐在黑漆围子榻上,看了一会,才起身上床。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她的气息如同雪花一样,在整个帐幔里漂浮,掉落在他的瞳孔里,化作了湿润的雾气。

李信业翻身对着她,许久,他忍不住伸出手,隔着一指的距离,慢慢抚摸她的背部,肩膀,后脑...

一丝头发蓬松的翘了起来,被他灼热的手指,勾缠在中指上,炉光之下,闪闪发亮。

那种渗入骨髓的渴望,心潮澎湃的爱,化作一种清晰的痛苦。

越克制越痛苦。

他的手佝偻在半空。

女娘不知梦到什么,低低呓语了一句。

他凑近想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她却懒散翻了个身,正对着他。

正当他不敢动,感受着她幽兰的呼吸,轻喷在胸膛时,女娘涌进了他怀里。

李信业只觉呼吸凝滞。

前世,他们最美满的时候,她也从未这样将头贴着他的胸膛,手臂缠着他的脖子,似乎怕他会跑了。

他不确定前世是个梦,还是眼前是个梦。

也不敢相信,他曾贪执的一切,付出代价没有握住的月亮,会自己落入他怀里。

李信业的理智,在夜晚全线崩盘。

他将她搂在怀里,任她鼻息萦绕在他脖颈上,这一次,他听清她喃喃自语的是,“不是我...”

她拖着鼻音,似乎很委屈。

李信业抚摸着她浓密的乌发,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郭静姝’。

李信业动作凝滞了。

前世御史中丞,郭路郭大人的女儿郭静姝,正是因掉落将军府的白莲塘而死。

38☆、第38章

◎红鸾星入命◎

夜里骤寒,晨起帘外都是霜化的水,枯草凄木,濡着湿寒之气。

何年躺在床榻上,乌发散落,神色憔悴。

她的手垂落在外,苍白而细,枯萎的雪片莲一般。

坐在凳上的府医,把完脉后安慰道,“夫人前两日受了惊吓,过了凉气,心寒则淤,脾寒则湿,寒性收引,凝滞不通,故而夜间会高热不退。老朽给夫人开得方子,发散风寒,解表祛湿,夫人只要按时吃药,好生休息,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何年虚弱的笑道,“有劳薛医工了。”

李信业瞥她一眼,亲自送府医出去。

走至外间时,他忍不住确认道,“夫人当真只是风寒之症吗?”

他婚假未结束,昨晚守了她一夜,今日也没去营房,眼底都是乌青。

薛医工听完,捻着胡须笑道,“将军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老朽保证夫人喝了我的药,不到两日,药到病除。”

李信业脑中浮现,圆明天师昨日的承诺,“仲石尽管放心,佩戴了我的灵符,凭她是什么精怪附身,都定然驱除体内邪祟,保神护体”。

他现在有点不确定,昨夜种种,究竟是驱除邪祟导致的,还是真的只是偶感风寒?

李信业不是信鬼神之人,但因为圆明法师多年前,曾占候布卦,一语中的,因此,让他对神鬼之说,才多了敬畏。

李信业记得,那年父亲刚去世,他常常一个人跑到大昭寺,在往生殿中枯坐一整日。

徐翁和圆明法师,见他少小丧父,都多加照拂,慢慢熟识后,更是将他视作亲子。

在他决定去边关参军,远赴戎机,沙场雪恨那日,他最后一次去大昭寺祭拜父亲,告别故人。

徐翁哭得泣不成声,圆明法师却摸着他的脑袋说,“仲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