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想要做的事情,我可以成全将军。只是,将军须得保证我兄长无事,沈家不会受到牵连,否则,将军的布局,必会反噬到将军头上...”

李信业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某所行之事,牵连沈娘子的兄长,实在是无奈之举。某向沈娘子保证,待事成后,沈娘子的兄长必然无事。”

何年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我相信将军,毕竟,我与将军是以利相交,如今我还有利用价值,将军自然不会动我父兄。”

李信业望着别处,没有吭声。

何年也换了郑重的语气,“将军,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无论你娶得夫人是谁,外人都会打你夫人的主意。将军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势力,想要娶一个信得过的妻子,难如登天。我虽恼怒将军坏我姻缘,可如今木已成舟,将军可以不信任我,但不能不信到手的实际利益...”

李信业瞥她一眼。

胸中如飞沙走石,翻涌着苦涩的滋味。

“沈娘子既然决定以利相交,如今成全某的利益,沈娘子想要的又是什么?”

他不全信她的话,但眼下也确实需要她的配合。

“我想要知道,狸奴和赛风,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是大宁人,声音容貌,皆与我朝百姓无异,为何甘愿充当北梁潜伏在玉京城的探子?”

“我还想知道,北梁的探子,是怎么做到无孔不入的?我只出了两趟门,且每次都是即兴出发,却次次都能被她们盯上?这根本说不通...”

何年确实好奇。

若不是联想到大婚之日,将军府遇到了刺客,沥泉后来告诉她是北梁人所为,还说将军在清理内奸,她甚至很难将狸奴和赛风,判断为北梁探子。

李信业目光下视,沉吟片刻后,才含蓄道,“个中细节,牵连甚多,恕某不能多言。某只能告诉沈娘子,她们都是生活在北境的大宁百姓...”

“塑雪之战后,这些人的父母兄长,皆死于大宁官差之手,而这些女童和女娘,则被官差当作礼物孝敬北梁人。北梁有心南侵,优待和教化这些女奴,所以,她们恨透了大宁,听命于北梁人的命令,在大宁境内四处刺探消息...”

何年感到不可思议,“将军的意思是,这些探子,大多是被遗弃的大宁女子?”

“是的,她们经过特殊的训练,自小习武和伪装,按照等级分为‘甲乙丙丁戊’。只有高阶的探子,手中才会掌握数量不等的低阶探子信息,各个探子之间往往并不认识彼此。而她们的数量,更是多到遍布大宁,难以计数...”

“我初入北境军时,在军中潜伏两年,才得以清理大批军中细作,但即便如今全权掌控北境军,也不敢自信军中再无盗取军情之人...”

“怪不得老夫人深居简出呢...”何年自嘲道,“若是日后每日如此,我也要自闭了,出个门要带上八百个心眼子,才能辨别遇到的是人是鬼...”

何年嘟哝了一句,“赛风也就算了,狸奴这么可爱,怎么也看不出是内奸?”

李信业眸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沈娘子不必懊恼,狸奴深藏不露,便是某派人去查过,也没有查出他是探子,若非沈娘子机警,某如今也蒙在鼓里...”

“所以,将军的意思是,狸奴的身份查不出来?那赛风呢?她是哪个等级的细作?”

李信业蹙眉,“湛泸只查到,赛风是丁级的探子...”

何年咬着唇,“那狸奴会不会是戊级探子,等级太低,人数太多,所以查不出来?”

李信业摇了摇头,“可能他的等级,远比沈娘子想得要高,至少也要丙级了。”

何年不敢相信,“将军的意思是,小小狸奴,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