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渐渐激昂,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

“这不过是暂时的困境,我发誓定会带你们离开雪棘谷,离开这北方最严酷的苦寒之地,回到你们水草丰美的故土!”

何年的话语,如同燃烧的火种,却一时无人应和。牧民们面面相觑,帐内只听得见炉火噼啪作响。

就在这凝滞的空气中,苏合推开人群,大步走到何年面前。这位年轻的巴图鲁单膝跪地,将佩刀重重插在地上。

“我苏合愿追随狼主!去年暴雪冻死了我阿爸、我兄弟,整个部落差点绝户!可今年,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等死的时候,狼主让我们住进了有地龙的暖帐!我阿娘的寒咳好了,部落里的新生儿活下来了,这难道不是神迹吗?”

最年长的萨满拄着骨杖缓缓起身,他颤抖着举起骨杖,杖头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活了八十个寒暑......”老人嘶哑的声音让所有人屏息,“我见过部落迁徙,见过英雄陨落,却从未见过有人能让冻土升起暖意。长生天在风雪中给了我们指引。狼主,就是长生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

随着铜铃声响,牧民们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帐内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何年看着眼前跪倒的众人,北境刺骨的寒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温暖起来。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对她个人的臣服,更是对生存希望的追随。

就在众人跪伏之际,帐外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踏碎了风雪的呜咽。

厚重的毡帘被猛地掀开,裹挟着漫天雪沫的寒风灌进大帐。

一名浑身覆雪的传令兵踉跄冲入,冻僵的手指仍死死攥着火漆密信。

“狼主,赤霄送来的急报!”

何年指尖轻挑,火漆应声而碎。李信业的私信率先滑落,字迹潦草却透着熟悉的关切。

“秋娘,宋檀携庆帝密旨已至塑雪城,指名要见月公主血脉。我已周旋三日,终究推脱不得。若你不愿现身,可令阿古拉推拒。万勿涉险。”

第二封信笺用的是御用冰纹绢纸,质地挺括如霜,展开时发出轻微的脆响。

宋檀的字迹工整如刀刻,墨色沉郁,每一笔收尾处都带着刻意的顿挫,仿佛连笔墨都在执行某种礼仪。纸面隐约可见暗纹的龙鳞纹路,指腹抚过时能感受到细微的凹凸,这是专用于天子近臣的密函用纸。

「致铁隼部狼主陛下:大宁枢密使宋檀,奉天子之命,特致书于公主驾前。

昔日月公主执掌北梁兵符,仁德布于四方,万民景仰。然普荣骁夺权篡位,血洗金帐,致使正统沦丧,山河染血。今北梁朝纲崩坏,暴政虐民,雪原饿殍相望,实乃天道不容。

庆帝每念及月公主蒙冤,未尝不扼腕长叹。今闻狼主承母志,聚旧部,建雪棘之基,此诚天意不绝普荣氏正统也。

若狼主愿举义旗,清君侧,大宁愿:助狼主光复北梁皇位;归还朔州、云中二郡;开互市,输粮秣;共诛逆臣普荣骁。

宋檀不才,愿亲携天子金匮密诏,于两境之交恭候狼主,共襄盛举。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惟狼主明鉴。大宁枢密使宋檀谨呈」

信末盖有枢密院朱印,并附一行小字:北梁气数已尽,狼主若欲复月公主之仇,此乃天赐良机。

何年指尖摩挲着信纸上的朱印,眸色深沉。

阿古拉上前一步,眉头紧锁,“狼主真信宋檀这套说辞?”

何年唇角微扬,信纸在她指间轻轻晃动,“我信他会给我三千石军粮。”

帐外雪光透过毡帐缝隙,映亮她含笑的眉眼,“我正愁食物短缺,就有人巴巴送粮食上门,看来连长生天,都偏爱我几分呢!”

阿古拉沉声道,“宋檀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想让铁隼部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