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她似乎想到什么,“主子让我监视的那个郭小娘子,她向来深居简出,很少与人宴饮集会,也从来不见外男,昨日却和相府的二郎君,在西园雅集同购墨宝...”
“你是说,郭静姝见了宋檀?”
黑娘摇了摇头,“是宋二郎君主动上前攀谈,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瞧着,他对郭小娘子很上心!”
何年眉间微蹙,她本来答应李信业,不出席宋皇后款待女眷的宴会,但现在看来,她还是要走一遭了。
97☆、第97章
◎茶楼密谈◎
宋家的福泉茶楼内,普荣达面色难看。
宋居珉指尖叩了叩案上信笺,“三皇子不妨细看,这字迹......”
“不必细看”,普荣达截断话头,“确是本皇子的笔迹不错,但绝非本皇子亲笔所书。”
青瓷盏底碰出冷响,宋居珉拎起信纸,抖开朱砂印,“两国和谈文书、边关军报皆用此印,三皇子莫要告诉本相,这赤麟盘龙纹是假的,并非北梁皇室印戳?”
“印是真印”,普荣达掌心压住信上盘龙,“但是,本皇子与暗桩往来,素用螭虎私印。”
他突然抬眼冷笑,看向宋居珉,“当初本皇子写给宋相的密函,不都是盖着本皇子的私印吗?"
茶雾在宋居珉眉宇间凝成霜色,“如此说来,能动用国印的,只有贵国的......”
“也不可能是父皇”,普荣达观摩着游龙的纹理,否决道,“父皇早已将大宁谍网,尽付本皇子之手...”
宋居珉神色遽变,“三皇子莫不是要告诉我,贵国的国事印戳,还能造假?”
“国印自然不会有假,只是...”普荣达脸色阴寒。
他的父皇‘武烈皇帝’,‘武’彰其铁骑踏破二十一州的霸业,‘烈’依《谥法》‘有功安民曰烈’而定,颂赞其战功煊赫。
但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夺位之争中,父皇也不过险胜大公主普荣月而已。
普荣月败北逃亡的路上,死在了寒河的船上,国印也随之淹没在水流湍急的寒河中。
武烈帝践祚次年,为了表明得位正统,特召当年参与篆刻国印,已经百岁高龄的刻铜圣手出山,照着原有国印的拓片,以铜胎分铸旋接法复刻国印。
黄铜合金比例精确至钱两,连印匣内衬的褪色绸缎,都与原有国印一模一样。
“此印戳并非出自赝品...”普荣达指尖划过信笺上的印面暗纹,语气沉重而严肃,“这是长公主普荣月,带走的那枚国印。两枚国印系出同一拓片,同出一人之手,不分真假...”
宋居珉轻嗤一声,“三皇子莫不是戏弄本相,一国岂会有二印,且这枚印戳还在外人手里?”
“我也不知李信业为何会有北梁的国印,此事危急,我须得尽快告知父皇!”
宋居珉打量着普荣达,他神色紧张,不似作伪。
可宋居珉知道,北梁素来视李信业为眼中钉,这番说辞,莫不是为先前发难宋家开脱?
“照三皇子的意思,那一百万两白银,是落在了李信业手里?归德将军之死,陆家惨剧,爆料宋家内宅藏有尸骨,都是李信业所为,和北梁、和三皇子毫无干系?”
“自然无关!”普荣达颈侧青筋如弓弦紧绷,脸上都是愤怒之色。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宋相何必还与我绕弯子?别的不说,就单说那一百万两白银,北梁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他一双鹰眸直勾勾盯着宋居珉,“我知道宋相有心拉拢李信业,三十车箱笼夜晚拉到宋相府中,莫不是宋相如今有了李信业这个新盟友,就要弃北梁于不顾?”
他声音阴测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