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你弟弟当作什么了?你以为宣云同你这般卑劣?”

“卑劣吗?”宋鹤右手倏地探出,攥着父亲的衣袖不放,“儿子一直以为当日作为,是以大局为重,以宋家利益为重,原来在父亲心里,这是卑劣啊?”

“可是,父亲,为何宣云就能一直任性、自我,从不考虑宋家前途命运呢?”宋鹤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滑过耳膜。

宋居珉严肃道,“宣云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他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

宋居珉话音未落,宋檀推开掩映的门,苍白如纸的肤色,如被雨水浸透的薄瓷,一碰即碎。

他眼睑低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抬眸望向父兄时,死寂的眼睛寒光刺人。

他记得那个郭小娘子,每次见到他都脸红。

他知道秋娘有意与她交好,那就将她娶回来。

无非是个摆件罢了!

96☆、第96章

◎瘙痒难耐◎

青砖墙上的火把将熄未熄,将库房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

火舌舔舐着潮湿的墙壁,斑驳铜器与朽木箱笼,在摇曳的残光中浮沉,

狸奴被牛筋索捆在木床上,身上裹着两层缠枝莲纹棉被。

他在裹尸布般的锦被下挣扎,额头都是汗水!

“沈初照,你放开我!你不得好死!”

他身上爬满虱虫,啃咬得瘙痒难耐。

面前的女娘抚着羽毛浅笑,眼底却结着寒冰。

“我为何要放开你?凭你这副模样,又有什么能耐让我不得好死?”

她忽地倾身逼近,鬓边累丝金凤衔着的腻白珍珠,坠在眼睫上方,勾勒出森然的冷光。

“是你自己说的,王行止死了,你是南风倌的狸奴,三皇子的亲信...”

女娘语气幽幽,带着两世的决绝与冷漠。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对待亲戚和仇敌,自是两种手段!”

狸奴除了脑袋,整个人都包裹在棉被里,蜷缩成一团蚕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