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他疏解时近乎羞耻的痛苦与罪恶,对她无法止息的,近乎贪婪而窒息的渴望和占有…

李信业靠近她,在她身侧躺下,在她唇上覆上一个吻。

一个轻轻的,近乎虔诚的吻。

77☆、第77章

◎黑暗里有人◎

霜白的积雪还未褪尽,坤宁宫的飞檐在旭日中挑起碎金,垂脊末端的鸱吻衔着冰棱,在天光里闪着刀锋般的锐芒,映衬得九凤朝阳的琉璃瓦,格外高耸清冷。

何年睫毛凝了细霜,踩着宫道走得缓慢。

昨夜的梦太过真实,她晨起身上都是痛的。也更加确定,她在李信业身边时,才会梦见前世的光景。

再想到李信业明明与沈初照相处不久,却很熟悉她的生活习性和物品摆放,何年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李信业莫不是...

光是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袖中捏着紫檀木匣子的手,就冒着湿汗。

“夫人这边请,皇后娘娘正等着夫人呢!”

引路宫女将她带到内殿里,两列宫人捧着铜胎掐丝珐琅盆盘鱼贯而出,显然刚服侍完皇后娘娘,金色鱼洗上百子千孙的纹样,还沾着湿漉漉的水迹。

何年目光掠过宫女,随着引路女官穿过几道朱漆门,走进南侧一处僻静的暖阁里。

这不是宋皇后平日招待人的地方,上方八扇冰裂纹窗棂,也被外间高大积雪的楠木,遮挡住半数的明光。

宋皇后坐在北侧高台上的软塌上,笑脸吟吟的望着她。

何年行礼的动作凝滞,宋皇后那张端庄雍容的脸,在窗棱割碎的光斑里,莫名显得憔悴许多。

“秋娘来了...”她招了招手,“我早想叫你陪我坐坐,可惜身子一直不大好...”

何年纤指解着裘带,注意到青铜瑞兽炭盆里,金丝银炭哔檗作响,比往日要旺盛很多,一旁的博山炉里也青烟袅袅,宋皇后却依然穿得厚实严密,恍若很怕冷的样子,又似乎准备好随时出门。

“娘娘这是怎么了?”

何年缓步走到她跟前,坐在嵌银丝牡丹锦凳上,脚底冰冷的霜凌在猩红色绒毯上,洇湿出一圈足迹。

铜盆炭火噼啪炸开火星,她看见自己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织金衣领上凝成细小水珠。

这间暖阁显然过于闷热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嗅到一股熟悉的檀香木的味道。

“秋娘,昨日本宫还想强撑病体去唤你,可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你,这才作罢...”

何年见她面上潮红,似有低热之症,怕是怀有身孕的征兆。

许多妇人怀孕时,最早是没有脉象的,但身体会显示出不耐受,排异或虚弱的状态。

而且孕妇最容易情绪波动,宋家前世没有这些糟心事,宋皇后生子过程自然顺遂。

这一世她显然因家事困扰,备受熬煎,身体自然扛不住。

偶感风寒,只是表象。

也幸好有这个表象在,太医一时查不出来,恐怕可以拖上一拖。

何年瞧着她背后的连枝灯,在她瓷白的脸上投下暗影,忽而有些于心不忍。

宫斗剧里看娘娘们残害子嗣,只有正义战胜邪恶的爽感,很难共情那个沦为牺牲品的胚胎,但轮到自己下毒时,想到对面女人的肚子里,正孕育一个小生命,她就嘴唇发干,手指无力。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旦宋皇后诞下孩子,就是大宁未来的太子,再想扳倒宋家,就难上加难了。

何年舔了舔唇,做出忠心耿耿的样子,“便是娘娘不传唤,臣女今日也是要来的。”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娘娘交待臣女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