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还未问话,见他就连连告罪,坐在上方冷冷道,“你既已知罪,就如实道来,朕看在萧老为大宁鞠躬尽瘁的份上,定会从轻发落...”

萧裕陵得了承诺,这才战战兢兢抬头,“臣不该仗势欺人,带领兵马司的人,打死狸郎,其实,其实臣也没有打死他...”

他也是在周太后认了周庐后,才知道他迫害的狸郎,居然是骁勇将军的小儿子。

“陛下,臣实在不知道啊,臣还想着,怪不得狸郎看着眼熟呢?世上居然有这么俊俏的郎君,后来想了想,骁勇将军神姿无双,老子这么好看,难怪儿子也好...”

庆帝揉了揉额角,眼睛抽痛。

断然喝斥道,“住嘴!”

自周太后救回侄子后,庆帝便调查了来龙去脉,知晓了全部内情。

周太后特意嘱托,不要将此事泄漏出去,庆帝也有心隐瞒。

否则若是让百姓知道,在他治下,周小将军唯一的血脉,被迫害到这个程度,难免认为是他忌惮周家军,故意为之...

没曾想萧裕陵,这就当着群臣的面,堂而皇之说了出来。

庆帝目光如电,瞪视着他,“不是这件...”

萧裕陵见天子发怒,声音带着哭腔,“臣知道了,臣知道了,这回不会错了...”

他身子抖如筛糠。

“臣不该贪图美色,不该贿赂巡检司,私藏二皇子的小妾!”

他额头冷汗,滴落在金砖上,满脸悔恨交加。

“陛下,臣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小妾被臣家中的悍妇知道了,活活给打死了啊,怎么会送到沈尚书家中呢?又怎么会嫁给一个乳母的儿子为妻呢?”

他听闻沈尚书押着人,送去京畿衙门后,就心道不妙,私藏谋逆皇子的小妾,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当日新鲜劲还没过,妻子就强硬的要打死那个小妾,他忍痛割爱,无非是不想惹下是非而已,怎料,那个小妾居然还活着?

他睁大蠢钝的双眼,不解道,“陛下,你若是见过那个小妾就知道了,那真是天姿国色!不是臣故意私藏...实在是,实在是...那小妾...太勾人了...”

他似想起什么,如应付悍妻一样,在庆帝面前保证道,“臣也不想的,二皇子的人,臣怎么敢碰?实在是那小妾...那小妾...她勾引臣啊...”

庆帝沉默片刻,神色复杂的看着萧裕陵。

“你认识哭祭社的徐翁吗?你的令牌怎么会在他家中?他的死与你有关吗?刺杀大理寺卿一事,是否是你主使的?”

萧裕陵点了点头,待意识到庆帝说的什么刺杀,又慌忙摇了摇头。

“禀陛下,臣认识那个徐翁,是什么社的首领,他过去挡了臣的路,又死不认错,臣当时刚好赌输了银子,就抽了他一顿解气,可是,臣没有打死他啊!”

他揉了揉双目,刺眼的金光让他睁不开眼。

“至于什么大理寺卿...陛下...”

他连连喊冤,“臣向来与大理寺卿交好,过去臣家中有女侍报官,还是大理寺卿替臣摆平了此事...臣...臣感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刺杀他?”

他说完,庆帝目光黯了下来。

大理寺少卿裴中,也上前一步道,“陛下,此案看来还需要重新调查。”

他指了指萧裕陵,眼含厌恶,“据臣所知,嘉王萧裕陵的夫人萧王妃,向来暴虐无度,多番虐杀侍女,残害宠妾,南风倌里也多次报案,声称萧王妃善妒狭隘,戕杀许多嘉王爷宠信过的男妓...”

裴中语含悲切道,“陛下,萧王妃如此,可想而知,宋夫人小萧氏,作为她的小姑子,自幼又养在这个嫂嫂名下,又能贤良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