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言辞无状,不积口德。
大理寺正曹真就站在他身边,他也毫不避讳。
曹真只能扯了扯唇角,提醒他,“话也不能这么说,王仵作许是忘了,自己也是大理寺的人…”
“哟,这会子知道我是大理寺的人了?怎么平日里查案,就让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少管案子怎么查呢?我还以为仵作只是打杂的呢?”
他嘴不饶人,手上动作却轻盈而丝滑,修长指骨白皙而利落,指甲也修剪的平整干净,捏着骨钳的一端,将擦拭干净的里肉往外翻。
皮肤上微现的淡青色血管,幽灵般起伏于死肉上,须臾几个动作,就测出里喉骨的伤口深度,长度和利器。
“倒是和回来的蠢货说得一样,上好的龙泉剑,剑锋薄锐,削铁如泥...”
“从剑痕来看,这还是凶手收了力度的。恐怕他若使了全力,李寺卿的脖子就留不住了..”
李信业眸光微动,他出剑时把握住力度,既是方便手下取回宝剑,也是隐藏实力。
听了王宴舟的话也不意外,只看了一眼水漏上的时间。
隅中一刻时,窗外响起几不可闻的两声鸟鸣,李信业绷紧的神经,松弛了几分。
他将手搭在何年肩上,何年明白得手了,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来。
王宴舟正写着验查结果,瞥到二人互动,不耐烦的将册录递给曹真,“你拿去交差吧,我和邢仵作的看法一致!
尸体刚运回来时,邢仵作就检查过了,当时外面还围着一众官员,王宴舟不耐被围观,等到人散尽后才动手验尸。
像李仕汝这种当着许多下属面,明晃晃遭刺杀的,其实不需要多做检查,但死得毕竟是大理寺卿,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王宴舟打发走曹真后,带着何年来到堆放白骨的案台前。
他指了指小山般的尸骨道,“我和邢仵作熬了一宿,基本判定死的都是女子,年龄十五岁到二十岁不等,其中二十岁左右的女尸,蝶骨和枕骨的基底缝是愈合状态,但损毁严重,可见死得时间最久。”
“也就是说,他早年杀的侍女,还是偏大龄的女子,后面年龄就越来越小?”何年精准捕捉到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