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信业站起身,要去耳房打水时,何年拽住了他的衣袖。
“李信业,他们送我来你身边,是为了这个,可我来你身边,不是为了这个...”
李信业回望着她,女娘眼中如日月辉映,流动着冲破长夜的光。
“李信业,不管你信不信,我来你身边,不是为了利用你,更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就利用你的喜欢...”
她指天发誓,满脸严肃,“我来到你身边,是为了你我夙求,都能达成所愿,是为了避免...”
女娘顿住,急切的辩白在他审视的目光中,闪躲而犹疑。
到了嘴边的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倘若期间,你肯听我的谋划,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不要自行其是,独断专行,或许...或许...”
她声音越来越小。
李信业挑眉看着她,“或许什么?”
何年不知为何,逼问别人时只需动动嘴,怎么轮到自己时,就如吞巨石般梗塞。
李信业见她腻白肌肤涨得通红,应该暂时放下逼问的,他却好整以暇盯着她,重复道,“秋娘说清楚,或许什么?”
“或许...”
何年咬牙要给出承诺时,抬眸正撞见李信业唇角轻牵,扯出一抹静静等待看你怎么狡辩的笑。
她想到今日之事明明是他的错,到头来却变成她难堪...
不由气闷道,“或许,待我事成后,封你个一字并肩王,赐你个千金万户侯,赏你娇妻美妾满门荣宠,许你永世不绝受万民祭拜...”
“如何?可还满意?”
李信业没好气的去打水。
她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64☆、第64章
◎如何见人◎
外面雪光太亮,屋子里熄了灯后,反倒从南窗里漏着光。
何年洗完热水浴,冒着潮湿的雾气,将自己包裹在绸缎锦衾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吐着热息。
她以为身体疲累,应当倒头就睡,却奇异的失眠了。
“李信业”,她翻来覆去几次后,脑袋歪向他问,“你有没有觉得,雪光太亮了?”
夜雪弥天,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覆盖着茫茫积雪,让窗棱和布幔都变得剔透明亮。
银色的光,轻盈溢满房间。
李信业坐起身,将三层帘幔尽数放了下来。
“好点了吗?”他的声线在夜晚有一种粗涩的颗粒感。
何年觉得耳膜如被他的声音撩了一下,耳根很热。
分明没有抬头去看他,却莫名能看见他放下帐幔时,手背上鲜明的道道青筋,还有受伤后苍白的唇,白鸟一样闪过。
她闷声闷气回了一句,“好多了”,然后面朝着里睡。
封闭的幔帐里,光线昏暗,寂静却疯狂生长,尤其是他身上的气息,藤蔓一样在锦衾上攀爬,无处不在。
何年又翻了个身。
沐浴后肿胀的唇,不小心碰到枕头,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平躺着的李信业,朝着她的方向张望。
“嘴巴疼...”
嘴唇红肿,这一块的皮肤变得特别薄脆。
李信业沉默了一会,温声道,“抹点药吧...”
他拨开帐幔,起身去照台上的匣子里拿药。
何年往外蹭了蹭,探出脑袋,正想告诉他药放在哪里,却见李信业几乎没有迟疑,也没有费劲找,精准的从中间镂层里拿出了芙蓉膏。
何年记得那里头放了好几盒膏药,有两盒是宋檀送给她的,而李信业拿的恰好是兰薰制作的软膏,还刚好是消肿除淤的...
她心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