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在这铺天盖地,烈火燎原的攫取中,所有的撕咬和攻击,都恍如激烈的回应,两人在方寸之间撕扯与绞缠,掠夺与占领。

她到底身子骨娇弱,很快脑袋缺氧,呼吸不畅。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感官却无限放大了。

灼热的触感从相贴的肌肤炸开,顺着血脉一路烧进心口。

恍惚间,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与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唇瓣被厮磨得生疼,却在那过分嵌合的痛楚里,尝到近乎暴烈的亲密,和一丝隐秘的欢愉。

这认知让她眼前泛起大片黑翳,指尖不自觉地蜷起,攥皱了他的衣襟。

而他似不怕痛一般,在她咬破血肉的地方,更用力的辗转厮磨,倾泻对她的爱意,也宣誓对她的占领。

腥甜滚热的血水,在二人唇齿之间漫溢,李信业虬劲而宽厚的舌,一寸寸推进她的口腔里。

当那股混合着铁锈味的温热抵至喉间时,何年眼尾泛起潮红,喉头不受控地滚动,将这份交织着痛与欲的滋味尽数咽下。

她觉得他疯了。

李信业也觉得自己疯了。

如同过去一样,在无数个不能成眠的焦躁夜晚,靠愤怒和痛苦,辨别她的在意与爱。

发疯的索取,混乱的救赎。

他对她克制而压抑的爱,没有秩序,全看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他一旦忍不住,就会失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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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她不知道◎

夜晚飘起碎雪,绮窗下探出头的枯枝,结满细小的冰凌,宛若星辰过境,留下风霰一样潦草的短诗。

何年齿关懈力,再也没有力气咬他了。

荧热灯火中,她只觉暖室不断缩小,小到她胸腔憋闷,再也站不住,只能扶着他的胳膊,被他拦腰抱在怀里。

她放弃撕咬,对峙,抵抗...

山崩地裂的窒息感,也慢慢偃旗息鼓。

李信业亲吻的动作停住了。

似回神一般,茫然的抱着她。

抽空的氧气,重新回到何年身上。

模糊的意识开始复苏,留在口腔里的气息,也变得醒目而清晰。

那是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漉梨浆和卤梅水的味道,顺着她绷紧又松弛的喉头流淌,舌根都蔓延着腥甜...

何年热到寝衣汗透,累到没有力气质问,瘫软在他臂膀间,大口喘息着。

听到李信业附在她耳畔,声音沙哑,唤她‘秋娘...’

‘秋娘...’

一缕热息,湿淋淋的滑进脖颈,荷梗上的白露打着颤一样,何年肌肤也起着一层细若游丝的酥麻。

她不由抬头去看他。

李信业的脸庞,灯光下铜镜般澄幻,与梦境里失控的脸叠加,何年总觉看不真切,分不出前世今生。

只有那张唇,还保留着案发现场的凌乱与无序。

咬破的唇瓣,血迹吮吸绞缠干净,只剩煞白的裸肉,褪成惨淡青白。

他形若月光下嚎叫的幽灵。而她也没有好到哪去,似刚打捞上岸的水鬼,瓷白的脸上都是汗渍,嘴唇红肿...

脏腑,后颈,骨骼,都是疼的。

她缓过一口气,才气骂道,“李信业,你就说,你是不是有病?”

李信业目光晦涩,闪烁过焰火的纸灰一般,黑白分明的字迹糊掉了,只残留着情潮未退的混乱。

他从未想过,他以生理性背叛的方式,违背了意志,冲破了秩序,输得狼狈不堪。

迎着女娘的目光,李信业如同坐在黑夜的废墟上,等待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