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那不经意间的视线,暧昧却不惊心。

此刻烛火明亮,那形状小巧雪白的脚踝,便倏忽之间浮凸出来,浮光熠熠,雪亮而白腻,华美异常。

李信业赧然的挪开目光,手中柔软的拭觚布,慌乱中撞倒了笔架,他又低头去捡掉落的各式毛笔。

毛笔掉的乱七八糟,他心弦也崩乱的七零八落。

何年站远了几步远,白润的脖颈儿,微微低垂,瞧着他捡东西。

口唇还保持着静默的状态,双睑却越发深了。

她将虚披着的鹤氅,裹紧了一点,坐在床畔,搭上锦衾后,才放下鹤氅,整齐叠放在床头。

等她这边叠好衣服,再去看时,李信业也拾捡完毛笔了。

“李信业,你上次给我吃的毒药,是不是月底发作了?我今天一直不舒服...”

李信业抬头,见她素白的长袖,裹着薄薄窄窄的肩膀,一头乌发散落肩头,又软又浓密。白净脸上不见脂粉,反倒素净而明亮,明月一样自生光泽。

他哑然道,“身体不适,你找府医看过吗?”

何年摇了摇头,“只是心慌气短,头疼,心口也时不时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李信业皱了皱眉,“我去叫薛医工给你看一下...”

“三更半夜,看什么医工?”何年有些不耐,“我白日还无事,就是心绪不宁,心口憋闷...肯定是毒发了,你把解药给我一颗...”

“你白日找我,就是为这事?”李信业眼皮跳了跳。

何年摇了摇头,“倒也不全是。”

“我今日煮了百味馄炖,玉京城和北境过冬至的习俗不一样,我们这里不吃暖炉宴,我给你留了馄炖,想着你会回来吃的...”

她想了想,这个点说吃馄炖,已经没意义了。

又补充道,“我想问问你,御史王韶安悲伤过度,陨身关外,可有什么内幕?还有王韶安的弟弟王韶光,曾经担任北境的经略安抚副使,却阖家死在了北境,这其中可有蹊跷之处?据我所知,经略安抚副使是统筹粮草与财政的,并不需要亲赴战场...”

李信业听完,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蹊跷,王韶安和王韶光兄弟,都死于北粱人之手,而将他们的行踪透露出去的,却是他们身边的大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