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风静默地低头,温柔地问:“腰和肚子疼吗?要喝点热姜汤吗?我问过赵嬷嬷,说是喝点温热的姜汤,小日子里会好受一些。”

姜萝给他献殷勤的机会,她转过身,趴到苏流风的胸口。

姜萝没有挽发,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铺陈了苏流风一臂。

苏流风失神,很快,错开了眉眼,不敢多看。

他的定力,并非姜萝想的那样坚毅。

小姑娘点头:“嗯,要喝。先生再给我多添两块糖,我要吃点甜的。”

苏流风悉心辨别姜萝说话的语气,确认她的确消了火气,不由抿出一丝笑:“知道了。”

先生唯命是从。

这样冷的天,即便让苏流风从睡暖了的被窝垛子里立马抽身出去,他也毫无怨言。

看着苏流风披衣出门的颀长背影,姜萝第一次反省自己她是不是对先生太坏了?性子是不是太骄纵了?可是,先生宠人无度,她连自己的坏脾气都不自知呀!

姜萝胡思乱想了一阵,想到最后,满脑子都是苏流风俊俏的眉眼。

不知是不是屋里的热气太足,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还是苏流风轻轻晃醒了她:“阿萝?”

“先生。”姜萝睡眼惺忪,让了个位子给他。

“姜汤温了,先喝点。”

“哦。”

苏流风取木勺,一口口喂她喝加了糖的姜汤。

姜萝对待自己的小日子其实一点都不小心,她不爱忌口,酒肉都吃,每每疏忽得狠了,回府就寝时,肚子便疼得厉害。

后来,和苏流风成婚以后,有夫君照看身体,时刻被管束,她宫寒腰疼的毛病才渐渐好起来。

思及至此,姜萝轻轻哼了一声。

苏流风以为她是小腹难受,便问:“我给你烫个汤婆子暖暖身子?”

“不用,这个月不难受。”

这是实话,不然姜萝晚上也不敢喝酒。

苏流风愧疚地说:“本该算准了你这几日要来癸水,倒是我疏忽了。”

先生竟连她每个月的小日子都记在心上吗?

一想到堂堂大月国佛子成日里观星卜卦,私下还记家中小妻子的琐事,姜萝就觉得好笑又温暖。

“和先生有什么关系?都是我自己任性罢了。”姜萝大大方方承认错处,她拉开被子,“先生快进被窝,别冻着了。”

“好。”

苏流风就连掀被子的动作都很小心,生怕漏进去一点风。

然而他再仔细都没用,因为就在他靠到床围边上的一瞬间,姜萝一个翻身,懒懒地赖到了他的怀里。

小姑娘十分粘人,要哄要抱,上了榻,更不可能让苏流风放手。

幸好,他很喜欢。

苏流风任姜萝靠在他怀里入睡,一双本该冷峻的凤眸,在望向姜萝的顷刻间,染上柔情。

“睡吧。”

他隔着厚被,搭上姜萝的背,轻轻拍着,哄她入睡。

苏流风不觉劳累。能和姜萝这样平静生活,是他从前穷其一生都在渴望之事。

如今,得偿所愿,他很欢喜。

苏流风一怔,他下意识掐了一下手臂,嗯,是疼的。

眼前犹如幻境一般的美好,并不是梦。

第二天,姜萝睡醒的时候,床侧空空如也。

她问赵嬷嬷,关于苏流风的行踪。

“玄明神官回神殿内讲课业去了,今日有天竺圣女来交流经文,神官留了话,说夜里归府会迟些。”赵嬷嬷一边帮姜萝准备早膳,一边打趣小夫妻的日子蜜里调油,谁都离不得谁。

姜萝一听这话就精神了,她不由皱眉,喃喃:“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