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又张牙舞爪,带了无尽的撒娇意味。
苏流风一滞,肃穆的声音一瞬间低下去:“我没有。”
“那您喂我喝药好?吗?药太苦了,我咽不下。”
苏流风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端来已经放凉的药碗,“药汤凉了,再热一热吧?”
“不要。这样?喝正好?了。温药的火候过了,我又会喊先生放凉,一来一回得耽搁多少时间?还是说,您就是想趁机多温药,好?在我府上多留一会儿?嗯,由此可见,先生的心计确实比海还要深。”
姜萝的俏皮话可是越来越多了,苏流风招架不住,只能纵容她?喝凉的药。
转念一想,苏流风又觉得姜萝其实很聪慧。
她?要开窗,他不许。她?提议要把屋顶凿出?一个大洞,为?了息事宁人,苏流风又同意开窗了。
这是家妹的大智慧,就是太孩子气了。
日光照进来,被琥珀色的薄纱筛过好?几层,地砖上熔了一片金芒。
姜萝倚靠在床围子上,脑后?垫了个软枕,小桔也从?大敞开的雕花支摘窗跃入,在姜萝的床榻脚边懒洋洋赖成一团,格外惬意。
姜萝喝完了最后?一口药,忽然对?苏流风说了一句任性至极的话:“我想先生只陪着阿萝,永远只对?我一个人好?。”
闻言,苏流风端碗的手?指一颤。他鲜少有失态的时刻,垂下浓密的长睫,静静安抚起了涟漪的心。
很快,姜萝又说:“但我知道,先生这样?太累了……如果您身边有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我会放心很多。先生很好?的,您不要总是妄自菲薄,不愿意找心仪的姑娘。”
她?把他往外推,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姜萝只是妹妹与学生,她?不能关照先生的一日三餐,也不能在数九寒冬为?他温粥添衣。
上一世,苏流风就孤零零一个人,守着她?过了一生。不管苏流风有什么私心,她?都希望他不要再这样?辛苦了。
苏流风放下药碗,帮姜萝掖了掖被角,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阿萝觉得我很好?么?”
“嗯,很好?啊。”她?含着苏流风递来的蜜枣,笑得见眉不见眼,“所以我才这么喜欢您!”
“……”苏流风微微皱眉,劝自己不要把小孩子的“喜欢”当真。
良久,他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比之jsg陆观潮呢?”
“他怎配和先生比较?”
“但前世,阿萝也很喜欢他。”
“……啊?”姜萝有点头脑发昏。
面前的郎君沐浴于金灿灿的日光下,依旧是儒雅的模样?。他脸上温文?的笑容没有变,说话圆融的语气也没有变。
姜萝看?不透苏流风,也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明明很讨厌陆观潮啊。
姜萝皱紧了眉头:“但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我知道。”苏流风弯起了唇角,笑得很温柔,“阿萝睡吧,我要回去办公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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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走了。
这一次,姜萝伸手?,轻轻地拽住了苏流风的衣袖:“先生。”
“嗯?”男人回眸,凤眸里满是柔情?。
“您不会是吃醋了吧?”
苏流风不语。
宽袖底下,白皙修长的指节蜷了又缩,漂亮的光泽,犹如月夜下的白玉兰。
过了很久很久,苏流风才滑不留手?地应了一句:“没有。”
姜萝放他走了,明明是很稀松寻常的话,却惊得她?一夜难眠。她?怨恨苏流风讲哑谜,先生何?时变得这样?坏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