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国正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在心里推演棋局，被儿子这一嗓子吼得思路全乱，气得吹胡子瞪眼，旱烟杆在石墩上敲得梆梆响。

“臭小子！给老子闭嘴！是老子下棋还是你下棋？再嚷嚷，看我不削你！”

王舒扬撇撇嘴，看着他爹那副抓耳挠腮、明显被陆明宣困住的窘迫模样，心里门儿清，老头子这是又走进死胡同了。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王利国听见：“嘁！自己个儿是臭棋篓子，还怪别人说，凶啥凶嘛……”

“你说啥？！”王利国耳朵尖着呢，一听“臭棋篓子”四个字，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他猛地一躬身，动作麻利得不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农，脱下脚上那只沾满泥巴的千层底布鞋，作势就要朝王舒扬身上招呼过去。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说你老子是臭棋篓子？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王舒扬早有防备，他爹王利国刚弯腰，他就跟装了弹簧似的从石凳上蹦起来，怪叫一声，撒丫子就跑！动作那叫一个快！

“臭小子！你跑！你给我站住！看你能跑到天边去！”王利国一手拎着鞋，一手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追着儿子满院子跑。

第40章 走向深渊

“爸！你不追我不就不跑了嘛！”王舒扬仗着年轻力壮，反应敏捷，在柴火垛、鸡窝、晾衣绳之间灵活地穿梭，还不忘回头挑衅。

“行！行！你别跑了！别跑了！老子……老子跑不动了……不追了！咳咳……”王利国扶着老槐树粗糙的树干，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膛涨得通红，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

“爸，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累死我了！”王舒扬见状，也停了下来，得意洋洋地抹了把汗，走到院子角落那张用旧门板改的躺椅旁，四仰八叉地瘫倒下去，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王利国瞅准机会，眼中精光一闪，刚才那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快如闪电，一把揪住王舒扬的衣服领子，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脑袋瓜子上来了几下“爆栗”。

“啪啪啪！”

“哎哟！爸！你说话不算数！耍赖！”王舒扬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一脸的不服气，像个半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