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成微蹙了下眉。他更希望是眼前这清丽的姑娘带路,但王玉雪的热情和“她妹妹有事”的说法,让他一时不便拒绝。

他不舍地又看了王玉娇一眼,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对王玉雪礼貌点头:“那…麻烦这位同志了。”

他跟着王玉雪转身,脚步似乎沉了一分。

王玉娇站在原地,看着王玉雪近乎推搡着那俊朗青年离开的背影,心头那点莫名的熟悉感非但没散,反而更浓了,混杂着被搅扰的不快和淡淡的疑惑。

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为什么王玉雪看到他,反应如此奇怪,如此…迫不及待?

她甩甩头,抛开思绪,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背影却莫名添了几分孤清。

而被王玉雪“截胡”带走的周天成,行走间仍忍不住微微侧首,目光穿过王玉雪的肩膀,投向王玉娇渐渐远去的方向,眼底深处,兴趣盎然。

当王玉雪带着满心算计和初战告捷的得意,引着周天成走向知青点时,李家那间散发着恶臭的土屋里,暴风雨已然停歇,只余下死寂和更深的狼藉。

李二柱发泄完兽欲,像头餍足的猪,翻身倒回破床,鼾声再起,仿佛刚才的暴行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

王玉瑶则如同被彻底撕碎的布偶,瘫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伤痕累累,嘴角破裂,血污混着泥土凝固在脸颊。

订婚时穿的衣服如今只剩几缕破布,勉强挂在身上,遮掩不住满身的青紫与屈辱。

眼神彻底空洞,失去了最后的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死寂。泪水早已流干,喉咙因过度嘶喊灼痛沙哑,只能发出微弱如濒死小兽的呜咽。

阳光透过破窗,吝啬地在地上投下几块光斑,却丝毫照不进她身处的深渊。

身体撕裂般的剧痛无处不在,烙印着刚刚经历的炼狱。

李长河…这个名字曾是心头的暖阳,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抽搐。她不敢想他知道后的反应,更不敢想自己还有何面目苟活。

李二柱的鼾声如同魔咒,每一次起伏都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栗。

李寡妇刻毒的咒骂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字字鞭笞着她破碎的自尊。

世界在她眼中彻底褪色,只剩下冰冷的黑暗。

她蜷缩着,一动不动,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等待着最终的腐烂,或是…下一次风暴的来临。

墙角老鼠窸窣爬过,她也毫无反应。

这间锁死的屋子,就是她的坟墓。

第22章 周天成(二)

王玉雪走在前面,步履轻盈,却掩不住那份按捺不住的雀跃。

她不时侧身,热情洋溢地向身后的青年指点沿途:“喏,你看那边,是咱村最大的麦场!夏收时那才叫热闹,金灿灿的麦粒堆得小山似的!”

她指向远处的开阔地,声音清脆。

青年周天成,背着半旧的军绿帆布挎包和鼓囊囊的铺盖卷,安静地落后她半步。

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长途跋涉的疲惫尚未褪尽。

他认真听着,目光随王玉雪的指点流转,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礼貌的浅笑。

“我叫王玉雪,”她忽然停步转身,微微仰头看他,脸颊浮起淡淡红晕,声音也放轻了,“住村西头儿,你以后……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找我。”

她顿了顿,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补充:“对了,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周天成看着她那扭捏、欲语还休的情态,心底掠过一丝无奈。

他并非迟钝,对方目光里的灼热和期待清晰可感。

这该死的魅力真是无处安放,有时帅也是种负担。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