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雪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眼底飞快掠过嫉恨。
她盯着王玉娇紧闭的房门,心里酸得冒泡:王玉瑶被抢走了,家里挑水、劈柴、喂猪、洗衣的脏活累活都压到她头上。
为了在刘晓慧面前维持“懂事”名声,还得抢着干。凭什么王玉娇就能睡到日上三竿,还有人护着?
吱呀
王玉娇的房门开了。她穿着整洁的碎花衬衫,乌黑的麻花辫油亮,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脸上带着被窝里的红晕。
一看到院里的王玉雪,她眉头立刻嫌恶地皱起,睡意全无。
“你怎么又来了?”
王玉娇的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王玉雪立刻换上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快步上前攥住王玉娇的胳膊:“娇娇,你可算起来了!快,跟我去二柱家看看玉瑶吧?我担心死了!她刚嫁过去,人生地不熟,又…又是那么个情形,肯定吓坏了,心里不定多难受!咱们是姐妹,得去开解开解她啊!”
她语气急切,眼神却死死锁在王玉娇脸上,窥探着她的反应。
王玉娇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斩钉截铁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她太了解王玉雪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这“好心”里又藏着什么算计?
王玉瑶出事,王玉雪指不定心里怎么偷着乐呢!
“娇娇!你别这么小气嘛!”
王玉雪不死心,又黏上来,声音带上委屈的哭腔。
“玉瑶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妹妹啊!嫁得这么匆忙,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在那破屋子里,对着李二柱那个浑人,还有李寡妇那个刻薄婆婆…想想我就揪心!咱们一起去,给她壮壮胆,说说话也好啊!你就忍心看她一个人在那儿受罪?”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王玉娇的耐心彻底耗尽,只觉王玉雪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黏腻又恶心。
“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你真担心,自己赶紧去!没人拦你!”
说完,她转身回屋,飞快地抓起那个半旧的军绿色挎包,看也不看王玉雪,径直朝院外走。
“娇娇!娇娇你等等!”
王玉雪急了,小跑着追上去,在王玉娇身边喋喋不休,“你看你,怎么这么冷血?一点姐妹情分都不顾?咱就去瞧一眼,说两句话就走…”
王玉娇充耳不闻,脚步加快,只想甩开这块牛皮糖。
王玉雪的声音嗡嗡作响,搅得她心烦意乱。
两人一个闷头疾走,一个紧追絮叨。
刚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一个清朗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截断了王玉雪的喋喋不休:
“这位女同志,请问,红星大队的知青点,往哪个方向走?”
王玉娇和王玉雪同时刹住了脚步。
槐树下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崭新的蓝色卡其布中山装,风纪扣一丝不苟,肩上挎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脚上是锃亮的黑皮鞋。
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天然带着温和的弧度,斯文儒雅的气质与这灰扑扑的乡村格格不入。
阳光穿过叶隙洒落,仿佛给他镀了层光晕。
王玉娇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英俊得晃眼,但更让她心头莫名一跳的,是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确定从未见过他,可那双眼睛,那眉宇间的神态…
仿佛在记忆的某个模糊角落,有过惊鸿一瞥?
她怔在原地,茫然地打量着。
周天成也被眼前的少女惊艳了。
没想到这偏僻乡野,竟藏着如此灵秀的姑娘。
十七八岁模样,肌肤白皙透红,一双